碧绿的衣裙,发间不戴一根珠钗,素净到仿佛一朵小白花。

“阿娘在战场上死去,还不忘在死前为你着想,把嫁妆分你一半。”

虞昭平静说了这句话,站起来,走到尚清清面前。

尚清清惊惧地往后退却被虞昭掐住下颌,她被吓了一跳,“那是母亲的决定,我并不知情!”

母亲?

虞昭心肺被烈火烧成了灰,内里满目疮痍,唯一一片干净,却还被人如此凌辱践踏。

盛怒化成的仇恨让她不仅没了怒意,还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

酒窝清浅,乌眸清丽,她的笑容似能融化冰川,消融冬雪,美得惊人,可她脚下的影子藏匿在黑暗之中,剧烈而又疯狂地扭曲,壮大,让人不寒而栗。

“你既是我的义姐,我理应遵从母亲遗愿,好好照顾你。”

虞昭的手指划过尚清清的喉咙,嗓音清凌凌透着亲昵,似是真的在与自己姐妹亲密。

可那圆润饱满的指尖落在她的喉咙处忽然停顿,尚清清有一种虞昭下一秒就能直接割了她的喉咙,将她给杀了的错觉!

起初的惊惧是假的,而现在,尚清清的害怕才是真的。

她浑身都在发抖。

虞昭移动着手,落在尚清清的肩膀上。

“义姐以后就跟我一块儿住在虞宅吧,就住在我阿娘最喜欢的那个院子。”

尚清清眼底全都是惧怕,不住地摇头。

不能去!虞昭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她给折磨致死的!

坚决不能去!

虞昭看着她,波澜不惊说,“你难道想忤逆阿娘的遗愿吗?”

尚清清求助般看向虞崇。

虞崇已经被虞昭的那几句话给惊到了。

这怎么和他的想象不太一样?

虞昭不应该已经被气疯了,张牙舞爪地扑到尚清清身上,恨不能把她给撕成碎渣吗?

她不应该恼怒地把那张纸给撕成碎片,说t自己伪造了她母亲的遗言,然后坚决让自己交出她母亲的嫁妆,大闹一番,直接去找皇帝吗?

气疯呢?

撕成碎片呢?

大闹一番呢?

不仅这些没有,虞昭竟然还想把尚清清带走去虞宅?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梁辰见状,松了一口气,心知虞昭并没有忘记这次过来的真正目的。

他站起来,对虞崇说,“那些嫁妆是谁给败了,这并不重要,请主簿核对之后,缺多少,少多少就能知晓。”

梁辰笑着说,“我们这次过来,主要目的并非嫁妆。”

虞崇闻言,不由咯噔一声,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梁辰沉稳而又儒雅地说道,“虞总督未去世前,曾在京城与妻弟,也就是我家总督说过,表姑娘身为虞氏嫡支唯一血脉,若表姑娘没有亲弟亲妹,日后虞氏嫡支将由表姑娘做主。”

“表姑娘也知自己只是一位姑娘,痛定思痛,决心将虞总督,先夫人与自己另辟一支,从虞氏旁支里挑选一个小辈,作为虞老将军的孙子过继为嫡支,由他来打理虞氏嫡支的产业。”

虞崇脸色刹那间发生了变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你说谎!”

梁辰仍旧是那副随和的模样,言语却相当迫人犀利,“虞侯爷拿出一张纸,说是先夫人的遗言,表姑娘未说什么,怎得先夫人的亲生弟弟曾亲耳听闻的话,告知虞侯爷,就变成了小人撒谎?”

“难不成,这整个虞氏的主,都由你虞侯爷来做了不成?!”

虞崇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从嘴里发出赫哧赫哧的喘息声,仿佛是气急了。

崔氏整个也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