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杳好奇:“为什么山神的眼睛就不能流泪啊?是因为他眼睛受伤、流泪受影响吗?”
“你说什么?”
“因为失明,他眼睛坏了?才不会哭吗?”
崔宝瑰却问:“他失明了??!”
宁杳皱眉:“你不知道?那他……”
她“嚯”一下起身:“他刚才来见你的时候还没事??那就是见过?那两个魔以后?才失明的?我靠……是那两个王八蛋伤的他,什么玩意儿啊!”
凭什么啊,山神……那样一个人,怎么能毁在那两个杂碎手里?他们算什么东西啊,是暗算吗?他为什么不反手拍死他们?
“先别说这些了?,”崔宝瑰将左边的卷发往后?一甩,脸色颇为郑重?,“以我对山神浅薄的了?解,我看这事不妙,他看不见了?,还挺平静,甚至说自己不干了?,你觉得合理吗?”
不太?合理。
一个人,什么时候才会放弃一直拼命坚持的目标呢?
宁杳皱眉:“要么,他想要做的事已经完成了?,他就不用做了?;要么,就是没希望了?,再怎么努力都没有可能了?。”
崔宝瑰深深认同:“不愧是我的姐妹那么,凭你对那两个魔的见闻,他们会好心地、友善地帮助山神完成逆回法阵才能做到的事吗?”
宁杳道:“他们?给搅黄了?还差不多。”
“那就是后?者,没希望了?,再怎么努力也?没可能,”崔宝瑰招手示意宁杳跟他走,“如果是这样,必须立刻找到山神,他生来无?趣,只怕要寻短见。”
……
宁杳走后?,风惊濯枯坐许久。
夜深露重?,他的衣衫袂角渐渐湿潮,一片黄绿相间的枯叶打着旋落下,抚过?风惊濯鼻尖,落在他袖口上。
还没到重?阳,就已经有落叶了?。
风惊濯轻轻托起这片孤单的落叶,摸索着蹲下,拂开一抷土,将这半枯半嫩的叶子?放进去,在缓缓盖回泥土。
他的手覆在枯叶新?坟上,很久才离去。
手心沾了?泥,一搓就扑簌簌的往下掉,风惊濯没有擦洗,还是蹲在原地,双目无?神地轻轻搓手,一直到所有的泥屑都搓尽,只留手心一层灰,也?没停下。
直到手心微微泛红,他怔怔停下,忽然起身对着来路。
没有人,是他耳边幻听,幻听她相隔一万年,终于又?对他说话:
“你呢?你也?是找我的么?”
风惊濯心口酸涩难忍,终于轻声回答:“杳杳,我找了?你好久啊。”
你有奇遇,重?生了?,还做了?神,太?师父他们也?都好好的,可知我有多高兴?
他唇角弯着,仰头向九天玄河方向笑了?很久,然后?,唇角上扬的弧度一点一点落下来。
他没力气了?。
坚持不住了?,好疼啊。
身躯虚脱一般发软,风惊濯慢慢跪倒在地,面上泪痕已干,最后?一丝鲜活热气也?枯败消融,他面无?表情抓住心口的烹魂锥。
“嗤啦”一声,烹魂锥向外拔.出,发出血肉崩离的声响。
顿时,胸膛鲜血如注,风惊濯仿若无?感,继续向外抽离钉身已久的利器。
随着动?作,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原本就毫无?血色的面颊,近乎透明,呈现?出命若游丝的死气。
烹魂锥身已现?大半、即将完全抽出之时,他手蓦地顿住。
风惊濯眉目微凝,眼珠轻轻转动?。
本就一无?所成的人,死不足惜。但不能死的这么没用。
一生都在接受别人的馈赠,他还什么都没为他们做过?。
风惊濯迟疑,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