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暂且放放,宁杳另问道:

“说起来,你住在落襄山,怎么没修一间自己的屋子??”

她向上指指山顶,对他笑:“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在飞升之前?,就住这座山,还有我的几个家人一起。但我方才看,那几间破茅草屋还竟然留着呢。”

随着她说,脑海中?勾勒出那几间茅草屋的样子?,风惊濯眉目渐渐柔和,在浓重?的夜里格外清浅:“山有房舍,必然有主,我虽喜爱落襄山,忝颜隐居,却不敢擅动?一草一木,更改原本格局。”

宁杳却不明白:“可是落襄山曾起山火,山火之势,必然绵延百里,那些东西都留不下啊。”

风惊濯瞳仁微缩:“你……知晓山火?”

宁杳说:“不知,我记忆还停留在飞升之前?嘛。但我看的出来我可生长在这山上,还当了?几千年山主哎,这座山,这些树,枝条,形状,我都认得。乍一看没什么变化,但细瞧就知道,整座山都是重?建的。”

风惊濯安静的时间有些长。

宁杳见他有手足无?措之意,笑道:“风惊濯,我给你说紧张了?是不?别多想,我重?点说的不是山火,说的是重?建。我是夸你呢。”

她赞叹:“你记忆力也?太?好了?,房舍草木,弄得和之前?一模一样,东西都复原的那么好……真?的,很厉害!也?就我能看出来,我家里那群猴子?,他们肯定看不出。”

风惊濯道:“但还是有差别,到底不是曾经的落襄山了?。”

他声音轻的像薄雾,听着怪心酸的。

宁杳安慰:“毁了?的东西重?新?修,能修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风惊濯怔忪。

毁了?的东西,重?新?修,修成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片刻,他说:“现?在这般,确实也?很好。”

她指的是山,他说的是什么?

毕竟不熟,宁杳没深问:“反正,你护住这座山,还在万山之中?独独钟爱它,真?是落襄山天大的面子?,谢谢你啦,山神大人,我代表我的全体族人向你道谢。”

“别,”他像惊着的鸟儿一样,“你不要向我道谢。”

那喉结上下滚动?,发出的声音艰涩无?比:“更不要,代表你的族人向我道谢。不要这样,不要谢我。”

宁杳眨眨眼睛,刚刚谈话氛围还行,这忽然就不对了?,她转移话题:“也?行,认识好半天了?,也?算朋友,朋友之间不言谢。那个,那你平常住哪里?我看山上没有你屋子?。”

风惊濯略迟疑:“住在……慕鱼潭。”

宁杳惊讶:“慕鱼潭?”

他立刻说:“抱歉。”

宁杳很意外:“好端端的,怎么道上歉了??”

为什么道歉?太?多太?多事了?。甚至不是道歉便可揭过?的事。

但现?在,风惊濯只低声:“我近万年皆居于潭水,你若嫌脏污,我将它填平了?吧。”

宁杳拒绝:“不用,哎呀,不用。你是不是被有洁癖的人伤过??哪就这么讲究。你喜欢在潭水里住,那就住嘛,有什么大不了?,别人摸过?的树,我还不爬啦?别人踩过?的土地,我就不走了??”

真?的无?所谓,再说,他说出“填平”二字的时候,眉宇间的挣扎不舍,好像填埋的不是慕鱼潭,是他这条命。这是多喜欢那个小?破潭啊。

宁杳拍板:“什么都不用,我觉得挺好,留着。”

风惊濯神色松了?松,对她微笑:“气运之神原是此间主人,在下居住在此,已不合适。自当搬离。”

其实吧,这句话,宁杳在来的路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