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惊濯当然记得,兵神?,万东泽。
认作兵神?有些不严谨,因为他早就不是神?。既被?革除神?职,也没有神?印。
如果说?,焚神?炭海洗不尽他的神?印,他还是一个不算神?的神?。那万东泽,则是彻底失去神?的身份。
一万年?前,玉神?封神?仪式,他们二人相谈甚欢,直到听?玉神?提起?杀妻一事。
他不知为何,失魂落魄,心酸难忍,几乎不记得是怎么回?去的。
浑浑噩噩走到落襄山,只?见满目皆空,萧瑟荒凉。他绕着山,走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记不起?到底要寻找什么。
万东泽就是那个时候来的。
山上春绿盎然,皎亮月色下,一片郁郁苍苍。他一面走,漫不经心地折下一支花枝,放到鼻尖下嗅了嗅,然后皱眉扔掉。
走着走着,眨眨眼,蓦然回?头。
风惊濯就在他身后,不知跟了多久。
万东泽打了个招呼:“山神?看着,似乎不欢迎本神?。”
风惊濯道:“落襄山是我的私宅。兵神?不请自来,且摧折草木,确实?失礼。”
他讲话很客气,从不自称“本神?”,只?说?“我”。但话这么说?,态度已明。
万东泽笑道:“山神?莫要恼,”他前行几步,捡起?被?他丢弃的花,捻在指尖看了看,“是本神?不懂怜香惜玉了。可是,本神?特意下界走这一遭,全是为了给你排忧解惑。”
“看在本神?一片好心的份上,这点礼数,山神?就别计较了吧。”
这人讲话,总带着种似笑非笑的语调,目光亦高高在上,垂着眼皮看人。
风惊濯自己?无妨,却不喜欢他踏足落襄山的土地:“不必绕圈子,有事请讲。”
万东泽道:“今日玉神?封神?仪式,本神?见你二人原本聊的投缘,下一刻,你忽然变了脸色,像是大受打击的模样。心生关?切,过来看看你。”
风惊濯道:“多谢。我无碍。”
万东泽道:“是吗?山神?难道不是因为记忆全无而郁郁寡欢?”
“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
风惊濯看着他,缓声道:“我们飞升之前,是旧识。”
万东泽笑了:“聪明。不过这旧识一说?……也不算,但渊源确实?很深。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风惊濯不知渊源是什么,但已经懂了他的来意:第一,他没安好心,第二,他肚子里的确有真东西,第三,他有条件。
“我恢复从前的记忆,对兵神?,应该大有好处吧。”
万东泽讶然:“我以为你会问我,你丢失的那部分记忆是什么。”
风惊濯道:“我怕我出不起?价钱,兵神?又不愿白白赠送。”
万东泽摇头叹道:“惊濯公子,你比从前在酆邪道宗时候,幽默多了。”
他嘴里唤着“公子”,却并无任何恭敬之意,而是带着一种讥讽,语气刺耳的轻贱。
风惊濯侧身让出一条路:“兵神?若无他事,我就不送了。”
万东泽挑眉一笑,倒也真往前走,路过风惊濯身侧时,他停下:“山神?,你忘了,你出身苍渊。苍渊之龙很特别,多的我不说?,你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他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其实?你的记忆呢,并没有消失。当然了,如果没人给提个醒,也就这么糊里糊涂过去了。但是,只?要给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线索,重?启记忆真的很简单。”
万东泽转过身来看着他,目光里满是不怀好意的怜悯:“你有个很漂亮的妻子,叫宁杳。”
猝不及防的,宁杳这个名字,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