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人?家都化小爱为大爱了。

宁杳笑了一下,冲五福来挥手:“算了,不重?要。你留步吧,走了。”

五福来嘿嘿一笑,胳膊一伸勾住宁杳肩膀:“你初来乍到的,哪能不送你呢。路长,自己走没?意思。”

……

逝川渡。

逝川水黑而深,微波起伏,像张开的野兽的大口,除了极致的黑,再没?有其他?颜色。

一轮巨舟泊在中央。

说是舟,更像个画舫,足有四层,外观华丽至极通体赤金,船体镶嵌各色宝石,船头傲立一碧石打造的孔雀,极尽奢华。

船身各处都挂上灯,以灵力维持,一闪闪发着光,让这?些原本该被无尽的黑吞没?的色彩,闪耀出比它们本身还亮的光芒。

一黑衫男子自空掠至,立于长舟二层露台。

他?瘦削如铁,头戴披风兜帽,几缕发丝垂落腰间飘扬,露出一片银白。心口上,插一把形状似刀的东西,刀刃完全没?入胸膛,朴实漆黑的刀柄露在外边。

手提风灯,微弱火光细细浮动,照着他?枯瘦的手,死尸一样的白。

二层大堂的房门敞开着,他?走过?去,却没?有进?入,停在门边,抬手敲了敲。

*

崔宝瑰听见敲门声时,正对着镜子,手拿一根极细的炭笔描眼?睫根部。

这?是他?自己发明的法子,他?眼?睛生的大,人?见了也?夸漂亮,但?他?自己不满意,觉得不够有神,不够亮。

尝试了多种方?法后,选出这?个最有用的:炭笔削的尖尖细细,笔尖泡软些,用其将睫毛根部填充实,画上粗粗的一道线,整个人?又亮堂几分。

就是吧,不能分心,不能手抖,最好一气呵成,酣畅淋漓的画一条。

所以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左手正扒着眼?皮,右手画线画到一半,本就微微张着的嘴,发出含混不清的字眼?:“进?进?进?。”

风惊濯走进?来。

他?步子缓,足底轻,一点声音也?无。

见崔宝瑰正描画眼?睛,就没?出声。

崔宝瑰屏住呼吸,小心画到眼?尾,快结束时,手还是不受控制微抖了下,笔尖差点戳进?眼?睛。他?整个人?一激灵,这?条线就歪扭了,左看右看,也?不满意,又描宽了一些,总算是勉强过?关。

他?将根本原因归结为受到了打扰,有些不满地?转头:“你”

卧槽,他?“蹭”一下站起来:“山神……你怎么来了……呢?”

目光下至,看见他?胸口插.着的东西,脸色微微一变。

风惊濯放下手中提灯:“连云岭发生地?动,我前去查看,安排生灵迁移时,抓到两?只魈魔。顺道给你送来。”

崔宝瑰点点头,连云岭地?动的动静不小,他?也?知道:“也?是,山的事?都归你管嘛。”

拿起灯,瞥一眼?被锁的死紧的魈魔,崔宝瑰感到头大:“你看……你自己都够辛苦了,还帮我抓逃犯,两?只魈魔,费了不少心力吧?我这?……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风惊濯道:“冥神不必客气。”

认识得久,崔宝瑰也?知道:他?说不用客气,那就是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世上他?在乎的事?,就那么一件。

崔宝瑰搜刮场面话:“来都来了,我请你……吃个饭?”

风惊濯道:“不打扰了。”

他?朝他?看来一眼?,微微颔首,转身向外。

崔宝瑰道:“山神留步。”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挺意外。

和山神没?交情?,绝大多数烦恼也?都来源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