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嗅到一阵阵血腥气,起初没在意,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周禾低着头渐渐地脑子发晕,眼睛酸胀地不停流眼泪,早晨在山洞里就有轻微的症状,这会儿显然加重了。

上次得风寒时周禾在床上躺了四日,印象格外深刻,此时的状态好不到哪里去。

他暗叹自己身子骨太差了,不仅耽误干活还得花银子。

来时带的背篓已经装满了,江现离也处理好了猎物,背篓里垫了猪笼草,猎物的血水不至于滴到衣裳上,几只熊掌被叶子包好扎了一个草结,捆到了背篓下方。

周禾自告奋勇地拎着那只小兔子,紧紧地跟在江现离身旁。

“我看到新的记号了,王大牛应该在前边不远处。”江现离沉声开口,下意识地去捞周禾的胳膊。

“你怎么了?”

刚刚只注意周围的环境,一偏头才发现周禾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几缕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步履虚浮,在泥泞的山路上越走越吃力。

周禾耳旁嗡嗡响,脑子像浆糊一样搅成一团,乱糟糟地听不清声音,只是埋头向前走,蓦地感觉额头覆上了一只温热的大手,他才顿住脚步,目露茫然地抬头。

“你发烧了。”

“周禾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下山。”

江现离不由分说地环住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他肌肉鼓胀箍得周禾肺腑发闷,本就鼻子酸痛呼吸不畅此时更是喘不过气来。

“实在抱歉,是我拖后腿了。”周禾动动胳膊,试着把胳膊插在两人中间,缓解呼吸上的压力。

江现离哑然失笑,“周禾,你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周禾愣了愣,不知他为何会这样说。

“你是主人,我是被你收留的人,你不仅没有防备心,而且自从我醒过来,处处照顾我,凡事都要考虑我的感受,俨然把我当成了座上宾,这次是我执意要上山的,害你生病了,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江现离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却像是一粒石子投入了他的心湖,荡起了阵阵涟漪。

“我…”

周禾嘴唇嚅了嚅,没说出话。

他抬眸飞快地看了江现离一眼,目光相撞,江现离一脸的衿重肃然,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深邃的眸子里含着深意。

周禾眼前模糊,鼻腔和耳朵里仿佛是正在点火的风箱不停地冒着热气,他眼眶越来越酸涩,眨眼间竟溢出了几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