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轩接过小匣子,眉眼处多了一丝温柔。

“多谢徐姑娘。”

兰轩接过小盒子,朝徐蜜缃露出了一个稍显温柔的笑意,下一刻,他就克制地收回视线,妥帖地主动退后两步。

风吹起徐蜜缃鬓角的发丝,炎炎夏日,哪怕是上午也热得人一身汗。她给闻恪让开了位置,跟兰静牵着手到角落说话,那边让给了闻恪。

“兰阿兄,我家在西岭,距离金州也不算很远。若是兰阿兄在金州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只管写信给我爹。”

闻恪和兰轩的对话就相比较自然又随意得多。

“有闻兄弟这话,拙兄定然要去叨扰闻世伯。闻兄弟入京读书两年,不知可有什么手书或者话需要拙兄转达的?”

旁边的徐蜜缃听到这里,悄悄抬头去看兰轩。

“西岭和金州有多远?”

兰静想了想:“许是二三百里路吧。”

那的确不远。金州是个好地方,繁华富饶,位置就在西岭所保护的平原,隔开一个西岭,就是崇山峻岭。

徐蜜缃又看了眼兰轩。

金州啊……

兰轩若有所感,他在与闻恪说话之余,微微回眸。

徐蜜缃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你兄长真的……像极了书中的君子。”

也是如此,哪怕周娘子亲口说指使她下毒的是兰公子,也几乎无人能信。说来周娘子昏迷了几个月,也不知还能不能醒来。只有她醒来,才能知道最终的答案。

徐蜜缃微微叹气。

“是啊,就是脑子不好,认死理。”兰静对自己的兄长口中可不客气。

徐蜜缃可不敢笑。她还在纠结一件事,趴在兰静怀中叹气。

直到闻恪和兰轩的交谈结束,兰轩走入凉亭,掀起的竹帘带进来一股热风。

徐蜜缃讪讪地坐直了身体,故作端庄。

“刚刚和闻兄弟说到要去西岭看望闻世伯。徐姑娘可有在金州或者西岭的亲朋好友,轩可代为探望。”

兰轩停在徐蜜缃前面几步远的位置,客气地问道。

徐蜜缃起身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对着兰轩屈膝行了个礼。

“本不想劳烦兰公子,但兰公子开了这个口,蜜缃厚颜,请兰公子……代蜜缃转交一物。”

徐蜜缃头一次这么拜托人,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还好兰轩极有耐心也温和指导她:“不知是何家何姓?是一家还是单指某位?”

徐蜜缃将含在口中许久的字吐出。

“金州陆氏,三房长子陆鸢则之妻。”

徐蜜缃没说出那人的名字,但是金州陆氏三房陆鸢则年近三十,三年前才娶妻。

徐蜜缃立刻叫来阿彤,将她早上犹豫了很久还是装上的檀木小匣子拿出,有些重,她吃力地抱着,递交给兰轩。

“不知要给这位夫人带什么话?徐姑娘可写了信?”兰轩接过小匣子沉重的分量入手他面不改色问道。

她交给兰轩后,自己低着头脚尖蹭着地。

“也没有什么,只告诉她,我很好。”

兰轩了然。

这一番送别,眼见着天快正午,再不出发就是日头最晒的时候。兰轩身边的下人已经套好了马车,等待着他。

“那……就此别过。”

兰轩抬手拂过自己妹妹的头,对两位小友微微拱手后,转身离开。

他的衣摆扬起一道弧度,他的背影在夏风之中是青竹一般的笔挺高洁。

临上马车时,兰轩脚下顿住。他迟疑地转过身。

十里亭中,兰静眼眶有些发红,徐蜜缃魂不守舍,唯有闻恪是最看得清局势的,朝着他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