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见他如此失控过。
西服衬衫的领口被大力扯开,大片的血迹铺开在脖颈上,有几滴溅在脸颊上显得诡异凶戾。
从前时常含着笑的焦糖色瞳孔如同野兽般,只剩下原始的血性。
似乎不将猎物撕成碎片誓不罢休。
他丧失理智了。
温苓的呼吸变的急促,这样的反差感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但她还是凭借本能,朝着傅逢川走去。
“冷静点,逢川。”
温苓放轻了声音诱哄道。
挨打的是王彦吧。
活该他。
但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把人打死了王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后续的麻烦将无穷无尽。
她缓步靠近,男人衬衫上的大片血迹红的刺目,让人心惊胆战。
离几人还有一米的距离时,温苓停住了,她开口叫道:“逢川。”
于是浑身僵硬的男人就像是得到某种召唤了般,缓缓起身。
“阿苓...”
他的大脑依旧混沌不清晰,嘴里却已经唤出了最熟悉的称呼。
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向温苓,然后在她面前低下了头。
慌张无措。
被拴了绳的猛兽,就算失去记忆,也永远臣服于主人。
“对不起...”
他低声道。
对不起什么?
他不知道,但潜意识地恐慌迫使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没事吧?”温苓的目光只从王彦身上一闪而过,就落在了傅逢川带血的衣服上。
受伤了吗?
温苓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男人红了眼,有滴泪从眼角滑落。
“你....”
她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就低头将她抱进怀里,血腥味很难闻,温苓忍了忍还是没有推开他。
“我好难过,阿苓.....”
傅逢川将头深深埋进温苓的脖颈,声音闷闷的,犹如抓住浮舟的溺水之人般,毫无保留地彰显脆弱。
明明他才是凶手。
可温苓感受到了他的委屈,因为灼热的眼泪已经进入了她的外套,又多又烫,灼烧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怎么了?”
温苓有耐心地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
这样的傅逢川,仿佛没有失忆,倒让她有些心软。
“他骂我......”
傅逢川贪婪地呼吸着女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暴虐的心情渐渐平复。
阿苓才不可怜。
她不可怜。
她也不是需要怜悯的孤儿。
她很好。
谁也不能提起这件事。
温苓:“没事了没事了,我看看你的手。”
“乖一点。”
她哄着他时,顺便给医生去了消息。
总不能让王彦死在这里。
其实温苓已经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给王彦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面骂傅逢川。
方才在她这里吃了瘪,想必走的时候骂骂咧咧,嘴里没几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