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不知道陈悯之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这人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拐去卖了真是个伟大的奇迹。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闭嘴。”

陈悯之:“哦。”

半分钟后,陈悯之:“可你不是有洁癖吗?抱我不会觉得脏吗?我还喝了酒诶。”

不知道是不是走廊里的光线原因,陈悯之觉得男人的脸色好像有点发青。

他正准备关心一下,就听到头顶冷得能掉冰渣子的声音:“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让人把你的嘴缝起来。”

陈悯之不说话了。

因为他觉得秦陌真的会让人把他的嘴缝起来,用的还是最粗的那种钢针。

陈悯之脑袋沉得厉害,竟不知不觉在男人怀里睡了过去,可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并不在宿舍,而是在一间装修奢华的浴室里。

而他此刻正坐在浴缸中,一旁的花洒咕嘟嘟放着热水,把他身上的衣服都弄湿了。

陈悯之脑袋懵懵地问:“这是哪儿?”

秦陌:“酒店。”

陈悯之瞪大眼睛:“你带我来开房了?”

秦陌被他的措辞噎了一下,额头的青筋几度跳动:“是我给你开了间房。”

什么叫做带他来开房?搞得他们像是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一样。

算了,和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计较什么。

秦陌平复好情绪:“不是不愿意去医院?那就在这里自己解决。”

陈悯之觉得药效大概是已经全部发挥出来了,因为他现在脑袋不沉了,反倒轻得像是飘在了云端,身体更是热得能冒烟儿,最难受的还是下面,又胀又痛,一种说不清的麻痒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爬满了全身。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费劲地攀上浴缸边沿想要爬出来。

秦陌眼疾手快摁住他:“你做什么?”

“去退房,这家酒店看起来好贵,我给不起房钱,我要回宿舍去。”陈悯之一只胳膊被人捏着,剩下的手脚却还是不遗余力地想要爬出去。

秦陌一把将已经抻了半个身子出去的人扯回来:“房钱我已经付了,不需要你给。”

“这怎么行。”陈悯之瞪圆眼睛,随即又蔫儿巴巴地垂下来,“现在又欠上你了。”

他欠顾明珏的人情都还没还完呢,现在工作也泡汤了,还倒欠秦陌钱,陈悯之有点想哭。

秦陌不知道这句话的重点是在“你”而不是在“又”上,只当陈悯之说的是欠自己两次,冷哼道:“你知道就好。”

少年缩着肩膀,头顶毛茸茸的兔耳朵也沾了水,低垂下来,长长的眼睫耷拉着,看上去真像一只蔫头耷脑的兔子。

不对,兔子都比他聪明,自然界没有哪只兔子会蠢到主动把自己送进捕食者嘴里。

秦陌恨铁不成钢地想。

他问:“你很缺钱吗?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打工?”

陈悯之想也不想地说:“我欠顾明珏人情,打算挣钱给他买礼物。”

空气凝固了。

周遭的温度仿佛急剧降至冰点,秦陌目光森冷锋利,像是能在陈悯之身上盯出个洞来:“你去夜店里做鸭,就为了给顾明珏买礼物?”

陈悯之含糊道:“也不全是,总之我有自己的打算。”

给顾明珏买礼物只是一方面,他其实更想早日攒钱,这样在毕业后就可以娶老婆。

他姥姥说了,男人二十一枝花,但过了二十五就要开始凋谢了,让他最好一毕业就把老婆娶回来,再生个大胖娃娃。

陈悯之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什么,瞪大眼睛辩驳:“谁做鸭了,我是去做服务生。”

秦陌已经记不清自己今天是第几次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