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殊好陌生,就像是家养的大狗突然变成了?凶残嗜血的豺狼,让他?感到陌生又害怕,他?仿佛一只被狼叼住脖颈的兔子,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
可卫殊察觉到他?想要逃跑的意图,却仿佛发怒的野兽般从喉咙里发?出一生低吼,变本加厉地增大了?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对方的身躯已经全然从驾驶座上跨过?来,死死压在他?身上,似沉重又坚硬的钢铁,不容他?有一丝一毫逃脱的机会。
“呜...”对方亲得太凶了?,即使是在他?答应卫殊告白后,卫殊情难自已的那次,男人也没有这么凶过?。
毫无章法的野蛮啃咬下,陈悯之甚至尝到了嘴里泛起的淡淡铁锈味,不重,但却足以在他大脑的某根弦上,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仿佛一个开关,陈悯之心?底的委屈一下就漫了上来,他?不再?挣扎,而是微微颤抖着,在男人的亲吻下呜咽。
少年连呜咽也是很小声的,不是大吵大闹的那种哭,而是低低的抽泣,像只胆子很小、很容易就感到胆怯不安,连哭也只敢躲在窝里?小小声哭的兔子。
既让人爱怜,又会让人忍不住生出更恶劣的心?思,想要把他?欺负得更狠,让他?哭得更可怜更漂亮一点。
卫殊很喜欢听他?哭,男人虽然在床下很听话,但上了?床就会变成一点也不听话的恶犬,总要很恶劣地故意把少年欺负哭,再?温柔又笨拙地去哄人,用舌.头一点点舔掉从少年眼角流下来的泪水。
但现在,那落到卫殊嘴里?的咸涩眼泪,却仿佛当头一棒,狠狠将这头发?疯的野兽敲醒了?。
唯有公主的眼泪,是唤醒野兽的魔药。
他?愣愣地看向哭泣的少年,看着少年柔嫩唇瓣上被他?咬破皮的伤痕,突然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男人本就是常年锻炼的体育生,一身结实勃发?的肌肉,这一巴掌下去非同小可,直接把自己?扇得脸部血管破裂,殷红的鲜血从唇角流下来。
陈悯之被这阵仗吓得呆了?,连哭都忘了?,停下来愣怔怔问:“你、你干什么?”
卫殊却别过?头,不敢看他?似的:“对不起,悯悯。”
男人声音嘶哑,像粗糙的砂纸,充满了?对自身的悔恨:“我答应过?要保护你,自己?却把你弄伤了?。”
身形高大、眉眼浓烈英俊的男人垂着脑袋,像只犯了?错的大型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讨厌我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能不能不要提分手?。”
但空气中只是一片安静。
迟迟听不到回答,卫殊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场审判,而少年的决定就是审判他?的铡刀。
他?浑身紧绷得像拉到极致的弦,就在他?快要断掉的下一刻,一双柔软的手?臂忽然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