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欢怔了两秒,奶奶?

一个小时后,迈巴赫驶到苍梧公墓,看着墓碑上赫然写着的三个大字江书词。

沈稚欢才恍然反应过来,原来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

墓碑上有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长着一张漂亮大气的脸,骨相惊绝,眉眼英气的同时又蕴含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悯爱怜。

像一个历尽千帆而仍爱世人的神女。

沈稚欢如是想道。

周临渊将一束向日葵放在墓碑上,又将箱子里的蝴蝶标本拿出来。

见状,沈稚欢也过去帮忙。

“这…不是你房间里的东西吗?”沈稚欢看着手里这张用专门的标本框密闭起来的蝴蝶,疑惑地问道。

周临渊掀眸看她,“你进小叔叔的房间要干什么?”

看着男人那双瞳色转深,还含着点兴味的黑眸。

沈稚欢顿时一噎,耳朵稍稍红了点。

她躲开视线,“那、那晚阿姨收拾你房间,门打开着,我不小心看见的,没、没进去。”

周临渊以前回老宅很少过夜,偶尔一次过夜也只是睡在一楼天天有人打扫的客房里,那晚还是周振霆吩咐阿姨把他房间收拾出来。

见她解释得脸蛋红红的,还挺可爱,男人薄唇很轻地上扬了一点。

他将最后几张标本都拿出来后,起身将蹲在地上的沈稚欢拉起来。

“过来点,给奶奶鞠个躬。”周临渊将人拉近了点。

沈稚欢点头,拍了拍掌心的灰尘。

男人看着她理了理领口,又抻了抻衣摆,旋即才隆重又正式地鞠躬。

简直乖巧得不像话。

沈稚欢鞠完三个躬才察觉到旁边这道过分灼热的视线,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眼神里有些疑惑。

“你不给奶奶鞠躬吗?”

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男人缓缓地移回视线,对上照片里女人那双浅浅爱怜的眼,“你奶奶可不吃我这套,她要我跪的。”

沈稚欢哦了一声,当即翻过身后的书包拿东西。

“干什么?”

“拿纸巾擦地板。”少女认真回复道。

“怎么,不让你干家教,你就要跟保洁抢饭吃?”

“……”沈稚欢沉默了两秒,“你不是说要跪吗?”

周临渊笑了,手捏了下她的脸,“沈稚欢,谁让你这么没大没小的,还想看小叔叔下跪。”

男人笑起来很好看,平时锋利可怕的眉眼瞬间缓和,鼻骨的那颗小痣往上扬,看得让人晃神。

沈稚欢怔怔地愣了几秒才回神,旋即微微皱眉,又是他自己说要跪的,怎么还反过来说她没大没小。

少女看着他从兜里抽出烟盒和打火机,啪嗒的一声,烟雾袅袅地在半空中升起,随后又散开。

周临渊低头看了眼地上堆积在一起的蝴蝶标本,唇畔间渐渐吹出一口烟,模糊了他的脸。

他将手里的烟扔在那堆标本上,本就易燃的材料瞬间燃了起来。

吱嘎吱嘎的灼烧声传来,火焰蔓延过密封膜烧上蝴蝶的翅膀,各种各样颜色的蝶翼在一瞬间变成灰烬。

沈稚欢愣住了,为什么要烧了。

不是说是奶奶的遗物吗?

为什么不好好保存着?

少女侧眸看向旁边的男人,他垂着眼睫正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沈稚欢能感觉到他状态不对,从坐进车里时就感觉到了,好像有点低落。

现在看着,他确实是心情很不好。

沈稚欢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也垂着眸盯着这场无声的情绪失泄。

从苍梧公墓下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