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足够巧合的话,文轩还能撞上刚结束颠鸾倒凤,遁往敬亭山方向的言说。
有些麻烦。风满楼想。
风满楼行动果决,抹去镜面上的文字,又将其紧握在手心。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他现在的模样是黑发灰瞳的青年,帅气高大,自带一股书卷气,却在化妆镜的帮助下,服色不改,容貌却有细微的改变。
黑发渐渐褪色化为银白,瞳色化为翡翠的碧绿,好像落入人间的精灵。
他依旧很好看,给旁观者的感觉却变得诡谲,相当危险。
危险的风满楼不准备干危险的事,他离开客栈的房间,瞬移至大堂的柜台前站定,有礼貌地道一声“结账”,不待对面找零,兀自离开。
原本打瞌睡的掌柜被银两碰撞的声音吵醒,好不容易确定发生了什么事,却只来得及看见青年飘逸的衣角,下意识道:
“我有接待过如此仙姿玉貌的客人吗?”
掌柜拿起银两,发现下面还压着张纸条,上书“xx客房的房费”,不由得大惊:
“那间房的客人已经把房费结了,唉!你等等!”
他拎着算盘追出客栈,试图把多余的银两还给正主。
可是街道上熙熙攘攘,无论如何出众的人隐匿在人群中,都如同水滴入海,再也寻不得了。
……
风满楼找到文轩时,他的未婚夫一身劲装、不丁不八地站着,及肩的狼尾短发在山风里飘扬。
十几具被抽光全身血液的扭曲干尸趴在文轩脚下,尸血如蜿蜒的浊流,汇聚成红色的池塘。
造成如此惨状的文轩,脸上并未有嗜血疯狂的神色,撇开鬼修特有的阴郁气场,他的神情过分恬静,只是专心注视着血池,仿佛不知道他身处何种人间炼狱。
仿佛这个人存在的本身,就是在解读天真即是最大的邪恶。
难怪魔尊曾经恨铁不成钢地训斥过风满楼,“你怎么不知道和文轩学学?他多像魔修。”
对此,风满楼觉得他有必要为自己辩解,“我知道自己不如阿文,所以我早就已经拜他为师,他接下我三盏茶,很高兴呢。”
魔尊沉默了很久,半晌才艰难开口,“你们有婚约。”
“老师也可以当道侣。”
“风满楼你说得什么话?罔顾人伦、离经叛道!”
“可是小爹,我们是魔修。罔顾人伦、离经叛道,本就是应该。”
把魔尊噎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舍不得打孩子,索性出了趟远门,灭掉某个魔修门派,将门派的镇派之宝赐给风满楼当礼物,“是本座失言,你确实会当魔修。”
算是承认了好大儿的优秀。
至于文轩和风满楼的师徒关系……
文轩确实教会了风满楼许多东西,包括杀人还有双.修。相对的,风满楼也很爱他、很尊敬他。
但风满楼呼唤文轩的那句“老师”,显然还是情.趣的成分偏多。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在文轩身前不远处,蛇骨铸成的镰刀悬浮在血池上方,被升华的红褐色水雾包裹着,正在饱饮鲜血,液体顺着骨缝被逐渐吸收,留下一道道姝丽恐怖的痕迹。
山中无活人,哪怕是很小的动静,文轩都能轻易感知到。
“是夫君来了啊。”
文轩身形轻灵,第一时间扑在风满楼怀里,吊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祂知道馒头中意热情的伴侣,察觉到馒头到来,就将镰刀与血池都收起,干尸也被随手毁尸灭迹。
神明千万种考量,亦有偶尔失算的时候。
文轩回收镰刀的动作有些急切,一滴血水溅到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