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见?过我小时候。”裴玄铭沙哑道。

谢烨吻了吻他沾着泪珠的眼睫:“你十七八岁参加武林大会那会儿,也算小时候。”

裴玄铭在外人?面前一向以冷静自持,沉稳端方的姿态著称,很少?有人?见?过他落泪的一面,谢烨突然发觉他此刻伏在自己肩头?掉眼泪的模样,还?挺好看。

“我真喜欢看你哭。”谢烨促狭的在他耳畔低声道:“既然我都要死了,不如裴将军满足我一个愿望好不好?”

裴玄铭不说话,只将手撑在他的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滴泪水从眶中坠落下来,刚好砸到?谢烨的眉心。

“你躺在床上,让我上一回,裴将军哭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

“做梦!”裴玄铭又气又急再次吻住他,泄愤般的撕咬半晌,恨恨道:“就冲这个,你都不准死,我活多久,你就得?活多久。”

谢烨失笑半晌,然后平静的任由自己在这短暂的温柔乡里陷的更深了。

裴明姝坐在马上清点此番剿匪中从千钧潭粮仓里抢过来的粮食和财物,她一边清点,一边满意的点头?。

“这帮土匪可真够能藏的,要不是我带人?把他们的老巢掘地三尺,还?真找不到?这些东西。”

“堂堂西北驻军竟是一群强盗!!强盗!”

一旁的俘虏声嘶力竭的吼着,那是个人?高马大的年轻男人?,正?被几?个士兵按在地上,双手和双脚都被麻绳捆了,被俘的时候宁死不降,抓起大刀就要自刎。

被裴玄铭一箭射穿了右肩胛,手中的刀没握稳,掉落在地上,然后就被紧随而至的西北驻军给按着捆了带回来。

此人?正?是千钧潭土匪窝的匪首,名叫贺锋镝,最开始是边疆镇上的小混混,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入了千钧潭,还?一跃成为了最高首领,带着这帮土匪为非作歹。

时至今日才被裴玄铭连首领带小喽啰一网打尽。

贺锋镝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悲愤欲绝,在路上就寻死了无数回,都被身边的看守及时发现?了,于是此人?被五花大绑着送回营地。

姿态比寻常俘虏都狼狈的多。

裴明姝十分不耐烦,伸手一挥:“嘴给他堵了!吵死人了。”

“你们不是要处死我吗!现?在就处死我!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好汉”贺锋镝高吼的全营地都能听见?。

一旁一同?被俘的小喽啰小声道:“老大,要不你还?是安静点,他们这一路都没虐待俘虏,倒是你这嗓门挺虐待我们的……”

“你给我闭嘴!”贺锋镝气愤难当:“他们还?没劝降呢,你倒开始先倒戈了!”

裴明姝忍无可忍,寻了个布团大步过来,一把堵住了此人?的嘴。

“多谢小姐。”看守他的士兵苦着脸道:“您是不知道,此人?从被俘以来,嘴就没停过……”

裴明姝吩咐道:“先送去俘虏营,再敢吵吵就废了他。”

贺锋镝下身一凉,安分的坐在地上不出声了。

“明姝,将军吩咐过了,那个老郎中不必关押,单独送到?后备营地就好,他随时要召见?。”王玉书从不远处过来叮嘱她。

裴明姝简单应了,忽然想起来厨房里还?煎着药,今日还?没给裴玄铭帐中送过去,她撂下清点了一半的粮食,就要往厨房里奔。

“哎哎,你干什么?去!”王玉书拦住她:“你把这些清点完再走?啊,我哪算的明白?这个。”

“我要给我哥送药去,送晚了那火候就过了,我哥说谢公子不能喝凉的。”

王玉书心道你哥真有病。

“得?了,我去给他送,你先点着。”王玉书自告奋勇,直奔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