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掐的颌骨生疼,却仍不急不缓的说了下去:“入京三个月,小景从未来牢中看过本座一眼,而来地牢问诊的郎中却从未断过。”

他眉眼含笑望着李景辞,心平气和的仿佛此时深陷囹圄受人禁锢的不是他一样。

“你在本座身侧侍奉四年,本座可曾教过你不要心软。”

“仁慈乃是身居高位者最致命的短处。”

谢烨声音因为失血而沙哑,透着几分疲惫的自嘲。

“本座如今的下场,便是最好的例子。”

李景辞心头重重一震,这话谢烨确实教过自己。

那是在他十六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雪落长安的隆冬,彼时他已跟随谢烨两年。

谢烨本就不是勤勉之人,这阁主做的懒懒散散,整日不是猫在洞里喝酒,就是借着修炼的名号闭关躲清闲。

谢烨那时极信任他,明渊阁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着李景辞管,久而久之,李景辞不由的心生怀疑了起来。

人人都道谢烨此人阴晴不定,危险之至,明渊阁内一干邪魔怕他畏他,却又不得不倚仗他,以免被武林正道围剿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