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姝面露难色,费劲的思考片刻,勉强记起来了一点只言片语。
“好像说是,谢公子武功尽失,姜容问他是不是打算就这么?依附于你过日子了什么?的……我没听清,大概是这样。”
裴玄铭一听,险些被气的笑出?来。
原来如此。
他抬手朝裴明姝挥了挥,示意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裴明姝没再和?他对着干,便出?去了。
裴玄铭孤身在帐中坐了一夜。
快天亮的时候,密探每月照例送来汇报情况的信件到了,信上?说京中一切太平,毫无波澜。
萧尚书处和?被软禁的二皇子府一切如常,并无异端。
裴玄铭隐约觉得有点端倪。
既然宫中一切风平浪静,那李彧急吼吼的把江昭和?他部下最精锐的死士召回去做什么?呢?
裴玄铭起身站在军中看地形用的沙盘前,用指尖在其上?比划半晌。
北狄已灭,裘玑仍在,李彧这么?多年始终不肯让他们?一鼓作气,把西北和?北疆的这些小国一网打尽,为的就是以此牵制这些远在边疆的兵力,以免对京城造成威胁。
只是他大概没料到,他最大的威胁不是裴玄铭跟江昭给的,李彧最大的威胁是他自己朝中老?臣,和?亲生儿子。
裴玄铭心烦意乱,他猜不透李彧的想法,又偏偏不得不听从他的调令。
师父临终前曾同?他说,无论是谁继承大统,他都要义无反顾的辅佐当朝天子,不可让裴家三?代忠良毁在他的手上?。
裴玄铭在师父临终前指天指地的歃血发誓,一定照做,誓死护卫陛下,守好大周的江山。
他也?确实那么?做了。
十来年前,李彧登基,天下之主终于尘埃已定。
新皇依照祖制,前往西北亲自巡视。
明渊阁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打算在巡视路上?戒备没那么?森严的时候刺杀新皇。
谢烨的轻功足以支撑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这一项任务。
不料中途杀出?个裴玄铭。
裴玄铭单剑挡在李彧面前,两人?正对着眼?前马上?就要痛下杀手的明渊阁主,裴玄铭狠下心,一剑横出?。
“如今他是大周的君主,裴某身为人?臣,不得不保护陛下的安危,还?请谢少侠收剑。”
师父和?父亲临终前最后?的叮嘱,还?有此刻谢烨极度难以置信的眼?神交替相?错,汇聚在裴玄铭的神志里。
西北大漠狂风骤起,呼啸出?惨烈的哭嚎。
剑鸣声交织咆哮,在迅猛如风的招式中缠绵,三?尺青锋上?映出?谢烨被极度愤怒和?失望盈满的眼?睛。
“裴玄铭,你混账!”
凄厉的声音穿过层层光阴,直刺进十年后?裴玄铭的心神里。
他倚在桌案前恍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睡着了,梦到了十年前的事情。
也?是裴玄铭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报”
“将军,将军不好了!”
“京中传来消息,江昭统领及其部下共二百四?十八人?到京到日全?部下狱,今日一早已在狱中处死。”
“江家人?丁凋零,江统领尚未娶妻,故无人?收尸,陛下请您回京为江统领……收敛遗体。”
裴玄铭扶着桌子,有那么?片刻没有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的耳膜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的血红。
等到他被手下七手八脚的扶住的时候,他伸手一摸嘴唇,发现怒极攻心之下,无数血水正从他口中涌出?,五脏六腑仿佛被揉成了一团,歇斯底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