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下,使劲捶着儿子,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都怨你!都怨你!”
荣常林早都不再?意?:“不管怨你还是怨我,反正日子已经过成了这样?,不如早点死了吧?”
昨夜子时,宋氏梳好了头发?,换了最体面的一身衣裳,拖着荣常林一起?往河边走。
她倒是不想活了,可儿子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原想着当着儿子的面跳下河去,也好警醒酗酒的儿子,让他自己?从此振作。
娘俩一起?站在河堤上,不知为何她忽然便想起?早已溺水的荣盈盈。
小姑娘那时候活泼好动,她不过是想拿捏儿媳妇,谁知最终闹到不可收场。
“说?到底你是怨我,等我跳下去给盈盈抵命,往后你一个人好生过吧!”当着儿子的面,宋氏一头跳了下去。
她前脚刚落了水,后脚荣常林怪笑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宋氏不会水,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眼角的余光瞧见儿子落入水中,才要破口大骂,便猛呛了一口水,沉了下去,手脚不由自主便挣扎起?来。
子夜时分,河边一个人影也无,娘俩随波浮沉,很快便被河水吞没。
此刻林白棠提起?荣家人,陆谦便道:“荣来福已经流放,荣常林一个半死之人,不足上虑。”
旧的篇章已经翻了过去,而方珍即将要奔赴她的新生活。
那些旧人旧事,再?不值得萦绕在怀。
三人一起?踩着落雪往回走,街上人行色匆匆,都着急往家里赶,只?有他们慢悠悠走在路上。
方虎笑着问道:“谦哥守孝期满,是要进京当官,还是继续留在苏州府当先?生?”
陆谦道:“官场尔虞我诈,实?在太费神。我已经同先?生商量过,想留在苏州府开个书院,就是不知道白棠同不同意??”
林白棠笑道:“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也自有我的事情?要做,咱俩互相不拖对方的后腿,你觉得如何?”
探花郎倒有自之明:“陆家的后宅子太小,关不住林姑娘腿脚。你想做什么,我敢不支持?”
方虎大笑:“我猜谦哥也拦不住白棠。”他极目远眺,仿佛已经能够想象得出多年以?后归乡的情?景:“谦哥既然不会进京当官,等我下次回来探亲,还能再?找你们叙旧。”
雪渐渐下得大了,三人身后,渐渐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如同这些年并肩成长,走过的日子。
后来到达芭蕉巷,方虎先?自回了家,雪地?里便留下一对紧密并行的脚印。
最后没入林家。
有些路,要三人结伴。
有些路,要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