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知道的是,数日之前邓英已经病死在一条渔船上。
当日虎丘山上,邓英身受重伤, 回去之后还未曾好生治疗, 徐佶便带人了端了邓家老巢,将他的几房妾室庶女?以?及亲信爪牙全?都抓走了。
邓威只?来得及送出重伤的儿子。
他原还想着能保住自己?血脉,却不知邓英内脏受伤,经不起?到处躲藏。
邓威入狱之后, 官府还在大肆搜捕水匪余孽, 导致邓英东躲西藏,不敢请大夫,更不能静心?休养,体内器官衰竭,被手下安置在一条破渔船上。
天寒地?冻, 他不能好生养病,加剧伤情?,日渐昏迷,最终在林宝棠成婚当日咽了气,睁着一双眼睛直直瞪着苏州城的方向,至死都不能瞑目。
照顾他的帮众已成惊弓之鸟,随便找了一处山坳,用船上旧t?草席裹身,便草草下葬,连块碑也没立。
后来满城缉拿邓英的告示,他却早已经命丧黄泉,再?不见踪影。
徐佶虽已离开苏州府,但新任知府岑玮生怕水匪死为复燃,带着手下深挖漏网之鱼,还专门派人提着铜锣四处宣讲水匪的危害,还有邓威其及爪牙的下场,准备从思想上杜绝隐患。
三人在丰乐楼二?楼雅间落座,方虎特意?点了几样?招牌菜,等到酒菜齐备,举杯敬二?人:“实?不相瞒,过几日我准备离开苏州城,这才约了你们吃酒。”
“离开苏州?”林白棠大吃一惊:“你要去哪?”
陆谦约莫听过一点,猜出他的去向:“马上便要过年了,就算你要投军去东南水军营,也不必急于一时吧?”
方虎原本跟着邓英赚钱,贩私盐也算触犯了国法,但他在虎丘山上奋勇杀敌,后来又配合徐佶抓水匪,算得将功赎罪。
徐佶见他身手出众,便起?了惜才之意?,临走之时便给他写了一封推荐信,举荐他往东南水军营刘真将军帐下效力?。
此举正合方虎之意?。
他拿到举荐信之后,特意?与父母商议此事。
曹氏吃完林宝棠的喜酒,还憧憬着自家孝期过后,也能为儿子娶一房媳妇进门。猛不丁听到儿子要去投军,当即便炸了:“不行不行!咱们一家子在苏州生活的好好的,你跑去东南当什么兵?”
方厚也很是反对:“你阿姐毕竟是女?儿家,将来还会再?嫁人。你要是走了,咱们家铺子传给谁去?”
他纯粹是从男人继承家业的角度来阻止儿子的远行:“咱们家又不似林家跟方家,他们家里还有小儿子呢。”说?着眼神还轻瞄了妻子一眼。
曹氏跟点了的爆竹似的,当场便炸了:“你那是什么意?思?我这把年纪,难道还指着我再?生个儿子?”
方厚:“……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虎道:“我练了这么多年的武,难道以?后就要被困在杀猪铺子里过完一生?”
虎丘山与倭寇拼杀,鲜血尸体没吓到他,反而激发?出了他骨子里的血性:“我不能白白浪费了自己?一身武功。”
一时半会无法说?服父母,他便日日磨着父母答应。
“方叔跟婶子最后怎么答应了?”林白棠挟一筷子银芽虾仁,好奇追问:“你不会以?死相逼吧?”
方虎笑道:“哪儿啊!最后是阿姐看不过去了,她说?让我放心?去投军,家业就交由她来继承。我阿娘说?她也该找个人嫁出去,结果阿姐说?她准备招个赘婿进门,连人选都有了。”
林白棠拊掌而乐:“方珍姐姐真了不起?!”没有一味沉湎于旧事,反而从荣家吸取经验,规划好了将来要走的路。
“方珍姐姐瞧中了谁?”
提起?此事,方虎也颇觉可乐:“哪里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