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初入社会,怀揣着一腔热血,不知深浅,一个猛子扎下去,有些运气?好的还能顺风顺水,有些不识时务又运气?不好的便被撞得头破血流,差点淹死在水底。
去年的陆谦为救邻家妇人,不惜劳动恩师跟钱学礼上门,孙震虽碍于钱学礼没做什?么事儿,还痛痛快快把人放了,又任由韩永寿将自己的人重?叛,但那?不过是?给钱学礼一个面子情而已。
彼时的陆解元还是?个天真小儿,幸得运气?好有贵人庇护。
冯添总算明白了他的犹豫之?处:“东翁是?怕陆探花为人不识时务,五姑娘真嫁了他吃苦?又觉得他恩师罗俨之?在京中也颇有几位至交好友身?居高?位,想借罗俨之?攀上关系?”
“知我者,冯公也。”孙震苦笑:“我这是?又想折花又怕扎着手,一时举棋不定。”
冯添为他献得一计:“东翁不必担心,既然事有可为,不如把人请过来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拘什?么名头,先?考察一阵子,要?是?堪为良婿,也算了了东翁一桩心事。若是?事不能成,有的是?办法。”
孙震拈须而笑:“如此,便不足虑了。”
不过半日功夫,罗府在谢园举行相亲会的消息,便传到了罗三娘子耳中。
她也曾前往河道总督府中拜访过罗五娘,见识过林晚香的脾气?,靠在榻上幸灾乐祸道:“也不知哪个倒霉蛋,让孙晚香瞧中了?”
林白棠埋头在t?厚厚一沓账薄子里,一手拨着算盘,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南北货行的畅销货与滞销货,敷衍的随口问一句:“孙晚香是?谁?”
罗三娘子见她算账都快算傻了,便拉着她的手去一旁聊天:“账什?么时候算不得,还不如听?我讲讲孙晚香。她正是?河道总督府孙大人府上千金,在府中排行第五,但她命比庶姐妹都强,托生在正室高?夫人肚里。高?夫人极为疼爱她,对她凡事无有不应,便是?孙大人后院妾室通房,也是?任其打骂发卖。我们家五姑娘去了河道总督府当?妾,最为得宠的那?几个月,还挨过孙晚香的几个耳光。”
林白棠震惊的张大了嘴:“嫡女打庶母的嘴巴子?”
孙家后院的长幼尊卑听起来有些乱。
罗三娘子不屑道:“她一个金尊玉贵的嫡女,娇养在闺阁之?中,跟妾室能有什?么仇怨?我估摸着多半是?高?夫人既要给妾室一个下马威,又不能折堕了正室的气?度,这才纵容女儿出面整治妾室。”
“这不是?……拿女儿当枪使么?”林白棠家中人口简单,着实不太能懂大户人家后宅里的弯弯绕绕。
罗三娘子嗤笑一声:“你懂什?么?高?夫人这招,一则给自己树威,二则让后院心思?浮云得宠的妾室们都瞧瞧,她们在正妻生的女儿面前都是?猫儿狗儿一般的存在,非打即骂。便是?孙大人也从?来不制止女儿,她这位正室的地?位就更无人可憾动。也让后院的妾室们早点认清自己的地?位,免得做无用功,惹出事端还得她来平息。”
林白棠不懂:“高?夫人就不怕外面传出孙晚香刁蛮跋扈的名声?”
罗三娘子奇道:“孙府后宅子哪个妾室敢在外面传孙晚香跋扈蛮横的消息?”
“这倒也是?。”林白棠也不得不佩服高?夫人:“林晚香要?是?名声败坏,也只能证明高?夫人打理家宅无方,到时候正好可以借机清理孙大人后宅子,拔花除草得片刻安闲。”
罗三娘子笑道:“小白棠,你倒是?一点就通。今儿谢园诗会,实则是?场相亲宴,也不知孙晚香瞧中了谁家的倒霉蛋,我倒是?很期待啊。”
林白棠此时清空了脑子里的一团乱账,总算对她的话入了心,怔怔道:“孙家的诗会是?场相亲宴?”
罗三娘子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