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份儿?。
谁想正月里?走?亲戚,他陪着田兰香回娘家拜年,她对着席桌上的红烧鱼恶心干呕,田家二姨便顺口说一句:“兰香这模样,不知道的还当害喜呢。”
荣常林之事,严家门里?的奴才们之间早都?传开了。
田兰香当时道:“二姨说哪里?话,这些日子过?年,大鱼大肉吃多了,胃里?积了食,再?闻到鱼肉便有些犯恶心。等我回去吃些消食的药丸子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荣常林当时脑中轰然作响,再?瞧“自家”大胖儿?子,肚里?便烧起一团火。他细算田兰香上次带儿子去见严利明的日子,正是两个月前,一颗心便沉到了谷底。
原以为跟田兰香成?亲,只戴了一顶绿帽子。
谁知这绿帽子竟是一顶接一顶,绿得看不到头。
当日送了母子俩回家去,宋氏向他哭诉自己跟个老妈子似的,一双手伸出去都?糙得没法见人,过?年前约好了去给老主顾梳头,结果手指刮着头发,被人家轰出去了。
宋氏不敢跟荣来福哭诉,生怕丈夫再?翻以前的旧账,便只能逮着儿?子哭。可同样的事情,哭诉的多了,也不能引起儿?子的同情,还让他心生反感。
荣常林暗中猜测田兰香又怀孕了,心头烦躁,既不想面对妻儿?更不想面对一肚子苦水只会抱怨的母亲,便躲出家门,在外面胡乱走?动,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芭蕉巷。
他当时也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竟跑去方家大肉铺子前面瞧了一眼?,虽然还未过?元宵,但方家铺子竟然已经开了,方珍收拾的利利索索,正在那里?切肉。
见到方珍的瞬间,他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两人和离,因女儿?溺水一事闹得不可开交,此后她伤心归家,而他开开心心准备面对新生活,还想着终于?能娶到心爱的女人,谁知却一脚踏进火坑,不得翻身。
严家是荣家人的主子,他脱了奴籍也没用。
亲爹可还是荣家的奴才。
一日为奴,终生为奴。
当天回去,他喝得烂醉,次日醒来便跟田兰香说:“要请大夫,也得等过?了正月。”
田兰香正不知如何开口,见他主动提起,还是松了一口气?,扑进丈夫怀中,搂着他的脖子说:“常林哥哥,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感激你。”
是感激,而不是喜爱。
荣常林心里?一片冰凉。
出了正月,荣常林去外面请了大夫来,诊出田兰香再?次怀孕的一刻,宋氏气?得面色铁青,尖利的声音刮着荣家所有人的耳膜:“贱人!婊子!你怎么好意思的?我儿?可还好生生在家,你竟然敢给常林戴绿帽子!”唆使儿?子:“还不去打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荣常林脱力般倒在圈椅上,对母亲的尖叫充耳不闻。
他第二次偷偷去芭蕉巷看方珍,是四月头上,严明利提着大包小包在大白天穿过?葫芦巷邻居们打量窥探的眼?神,踏进荣家大门,来探望田兰香。
“三少爷怎么来了?”田兰香规规矩矩上前见礼,还一脸惊慌似的扭头去瞧他:“常林哥哥”似乎拿不定主意该如何相待。
荣常林起身,慌乱无措到了极点:“我,我还有点事,三少爷宽坐,我先?去忙了。”逃也似的从家里?跑了出来,连震惊到失语的宋氏也顾不上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