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邀请两人入内,邓英含笑?推辞:“林阿婆,白棠姑娘不舒服,我就不进去叨扰了,等改日有空再上门拜访。”利落上了马车离开。
陆谦提着汤药递给龚氏,再讲起大夫医嘱,最后才冒雨告辞。
林白棠只觉得头重脚轻,一点?也不想应酬人,连晚饭也不想吃,回房便一头躺倒。
龚氏去厨房熬药,等药熬好了,小?孙女却叫不醒。费了好大力气?才叫醒,她迷迷糊糊喝过?药又睡了过?去。
没奈何,她只好在小?孙女房里守着。
暴雨如注,林记小?食店生意?也不好,老主顾们都?被阻在家?中。
金巧娘抬头看?天,一时半刻好像也没有要停歇的意?思,索性早点?跟店里的伙计吃饭,又将剩的糟卤肉给洗菜烧火的婆子,还有未来儿?媳妇毛思月各自分了些,让她们带回家?去,早早关门歇息。
她回家?之后,见林幼棠已经乖乖在自己房里写?功课,而龚氏守着林白棠,摸摸女儿?额头,竟是烧得滚烫,顿时着急起来:“天都?黑了,烧成这样?可得请大夫。”
龚氏安慰道:“别急,白棠已经喝过药了。店里一位姓邓的年轻主顾请了大夫替白棠把过?脉,说是受凉导致的风寒,喝两天药便好了。”到底心疼孙女:“也不知宝棠有没受凉。你说你们两口子,教?孩子我不拦着,可也不能?让孩子们生病啊。”
索性林宝棠身子骨壮实,前夜淋过?雨也无甚大碍,去衙门当差头一日,还请同僚喝酒吃饭,悄悄送礼给袁捕头,倒也无人为难他,都觉得他有眼色。
他当晚回家?,见妹妹烧得糊里糊涂,心疼她陪自己受罚,还想着守夜,被婆媳俩给撵走了:“你赶紧回房去,一会喝碗热热的姜汤发汗,别跟白棠似的染上风寒。”
龚氏去厨房熬姜汤,金巧娘便去寻家里最烈的酒,给林白棠降温,婆媳折腾了一个时辰,林白棠的体温才渐渐降下来。
一夜暴雨,天亮方歇。
林青山出门的时候,龚氏托他找人给罗三娘子传个话?,让林白棠在家?歇息两日。
林白棠起床之后,外面日头高悬,龚氏坐在廊下做鞋底,见她披散着头发出来,便催促她:“还不快去洗漱,一大早上谦哥儿?都?来瞧过?你三回了。再睡下去,他可又要来了。”
“来便来了,有什么怕的?”林白棠半歪在廊下躺椅上,高烧过?后手脚无力,全身轻飘飘的如踩云端。
龚氏拉她起来,等她洗漱过?,又喝过?一碗清粥,灌下熬好的汤药,这才收拾东西要出门:“这个点?儿?,中午客人上门要吃馄饨,我得去店里帮忙,你先?在家?歇着吧。”
等阿婆出门,林白棠把躺椅挪到暖烘烘的太阳底下,又盖了件宽松的夹袄在身上,便舒舒服服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她隐约听到有人说话?:“躺在日头底下,你也不怕晒?”
头顶有人遮住了日光,紧跟着额头便有手掌覆上来,来人自言自语:“烧得不厉害了。生了病,瞧着倒比平日乖巧许多。”
林白棠闭着眼睛也听出来人的声音,懒洋洋反驳:“胡说,我几时不乖了?谦哥哥你别趁着我生病,当我烧糊涂了,便胡乱编排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