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具店的时候,每次被陈盛骂拖油瓶,虽然林青山待他?始终如一,可少年心思敏感,心里总会生出隔膜,渐渐在继父面前有些不自在。

林青山继续骂:“你要查生父死因,知道找白棠想?办法筹银子,怎不来问我一句?”

林宝棠:“我……”自己也觉得理屈词穷。

继父待他?着实不错。

林青山:“你是?打定了主?意?,不惜与家里决裂,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查清你生父死因?”

林宝棠态度无比坚定:“是?!无论如何,我也要查清楚这件事情!”

原以为迎接他?的会是?暴风雨,谁知林青山的态度来个大?转弯:“男儿?大?丈夫,生在天地间,要是?听闻生父冤死,连去查清楚的勇气都没有,算我白养了你!”

林宝棠不可置信的抬头:“爹爹”

他?大?掌抚上林宝棠的脑袋,语声转为温和?:“你小时候也有几分活泼,越长大?越沉默。人总不能被旧事压着,一辈子拖拽着不得往前。只?是?你该记得,一家人无论何时,总该站在一起,劲往一处使?,才能成?事!”

金巧娘惶恐不安:“夫君”

林青山道:“巧娘,家里的小事都随你,但大?事情上也该听我一回。这件事情宝棠既入了心,更?不该拦他?。不然你让他?往后怎么过?日子?”

林宝棠的脖子彻底弯了下来,眼眶里涌上泪来:“爹爹!”他?没想?到继父竟然会站在他?这边。

林青山起身,去拿了一百两银票递给他?:“一部分给白棠还回去,剩下的你去衙门当差,总要跟这些人打好?关系。往后查起来要花银子,直接来找我。等你做完这件事情,便安安心心娶妻生子,过?踏实日子。”

林宝棠接过?银票,泪水滚滚而下,融化了自己心底里年少时升起来的隔膜与不自在,抱着林青山的腿哭了起来。

金巧娘张张嘴,还想?阻止这一切:“夫君,要是?以后牵连到家里……”

林青山:“车到山前必有路,且顾眼下。”将儿?子从自己腿上撕下来:“你这小子,身上湿答答的,再抱下去我身上也湿了。”

兄妹俩淋了雨进来,此时林青山腿上便有个被抱出来的湿印子。

林白棠知机,忙去拖林宝棠:“阿兄,赶紧回房,灶上还温着热水呢,我去打两盆,咱们擦擦换衣服吧。”

兄妹俩互相搀扶着出去了,房里只?余夫妻二人。

两人沉默片刻,忽齐齐开口,互相道:“对不起!”

金巧娘先说:“夫君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还有阿娘跟孩子们。”

林青山道:“我是?怕你多心,觉得我不疼惜宝棠,这么危险的事情,也放他?去做。”

金巧娘叹口气:“我瞧出来了,宝棠这孩子别瞧着平日话不多,默不作声的,可心里主?意?大?得很。我就算不同意?,怕是?也拦不住他?。”

“既然拦不住,还不如放他?去做。但是?要让他?凡事同家里人商量,不可轻易冒险。再说当年之事,知情的恐怕都散了。宝棠又小,谁能想?到他?身上去。他?查到便罢,要是?查不到,也能死心,总好?过?把?这事在心里压一辈子的强。”林青山开导妻子:“咱们当年成?亲,家里穷,也没钱让孩子读书。好?在宝棠懂事孝顺,也从来没埋怨过?什么,他?心里烧着一团火,等这团火熄了,也就好?了。”

事隔多年,也不知能不能查到一点眉目。

他?揽着妻子,金巧娘安心依偎在他?怀中,闻到他?身上木头的清香,只?觉得无比安心。

林青山常年跟木头打交道,他?身上流出来的汗都带着木香味。夏日汗湿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