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他还嚷嚷着想要去投军,被父母强硬阻止。后来阴差阳错,诸事加身,便埋头赚钱养家,竟不曾再提过投军之事。

小时候开开心心,长大以?后烦恼接踵而?至。

林白棠便劝他:“家里的欠帐你不是还得七七八八了嘛,还愁什么。”又委婉劝道:“虎子哥哥,我跟着罗三娘子也?有几年了,想来天下间赚钱的营生不多,你能在短时间能还完家里的帐,一半是自己的本事,一半是运气。依我说,赚得多定然风险大,你要是觉得累,不如?换个?安稳些的营生?”

他还没?回来之时,林白棠便向陆谦提过几句,不知方虎如?今在做什么,但手头确实宽裕,她心中很?是不安,问也?问过,对方不肯明说。

不肯明说,其中便有问题。

陆谦在心中把茶盐银铁都在心中过了一遍,从他话里也?问不出什么,便好言好语道:“虎子,咱们赚钱归赚钱,可要做正当营生啊。”

方虎听着两人一唱一合,心中不由起火,瞪了两人一眼:“我又没去赌,你们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倒好像我犯了天条!放心,咱们小时候就见识过姓傅的赌疯了是什么样子,我是不可?能走那条路的。”

林白棠可?不认为他去赌,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作不得数,便只能装着,笑?着打圆场:“你想什么呢?你一走大半个?月,去外地贩货。赌博可?是有输有赢,而?且输得多赢的少,哪能帮着把家里外债还了。我们可?没?这么想你,你自个?儿想歪了,可?别?混赖我们。”找个?借口?去厨下端菜。

等她端了一道烧肉回来,陆谦也?已经哄好了方虎。

他是个?爆竹脾气,如今也知道收敛一二。

俩发小愿意哄他,给个?台阶便连忙下来了。

三人亲亲热热吃完晚饭,方虎便回家去取银子,林白棠陪着陆谦在巷子里散步消食。

瞧着方虎进了家门,林白棠才道:“谦哥哥,我总觉得虎子让人担心。那姓邓的你也?见过,我一直觉得……他身上有股邪气。说他是正经生意人吧,好像也?不太像。说他家中有后台吧,我上次便问过虎子,说是家里做生意的,没?听说家中有高官。真是奇了怪了。”

她见过的客商不少,南北往来,有不少都?寻到漕帮来搭船运货,还有与罗家谈生意的,要说精明不少见,但要说天不怕地不怕,却极为少见。

生意人大多谨慎多疑,精明能干,想惹事的不t?多。

“我想起来了,邓英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随时准备出门惹事。”想起数次相见,邓英的眼神,林白棠终于有了贴切的形容:“还是那种可?以?被官府抓起来的祸事。”

方虎本就是个?鲁莽的性?子,要是再跟这样的人长久相处,着实让人担心。

陆谦也?见过邓英,不过很?快便入京赶考。听林白棠提起邓英,他从她话中捕捉到一点信息:“我进京之后,你这几个?月也?见过邓英?”

林白棠还特特扳着手指头算了一回:“……他还跑去家具店给家里未嫁的妹妹们订了三套家具,中间也?去过好几次,真要算起来,还真没?少见。”

正因?为见过的次数多,她便能管中窥豹,略微察觉到一点邓英的脾气秉性?。

“他去你家的店里订了三套家具?”陆谦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他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林白棠仔细回想:“没?说过,客客气气,说跟虎子是好兄弟,让我唤他邓大哥。他如?今可?是我们店里的大主顾,瞧在银子份上,我自然也?是礼数十?足。”

陆谦叹一口?气,小声嘀咕:“只怕你礼数十?足,让人心生误会。”

“什么误会?”林白棠只听到后面俩字,正要追问,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