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修河的河工家眷去找负责此事的官吏。那官吏说他们修河撞上了私盐贩子,被私盐贩子活活打死。”

江南私盐贩子猖狂,乃是多年积病。

不少私盐贩子为了避开?稽查,要想方设法?避开?正常运道,甚至还有不少盗掘堤坝开?辟私道的盐匪,遇上零散官兵都会下?手,何况河工。

她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找到他的时候,他脑袋都被砸烂,我还是凭他身上的衣服布料跟后背的胎记认出来。他全?身都泡在河泥里,已经面?目全?非。一同被害的还有十?来人,都是跟官吏争执过的胆子比较大的河工。怎么?就那么?巧,偏偏答应要补偿银两?之?前,就死于非命?”

金巧娘不相信这巧合,还曾划着船去那条航道上追寻数日,后来听?说克扣的银两并没有发下来,有一天去赶集买菜,回来连娘俩寄身的渔船都被烧了,她再想起亡夫生前叮嘱,生怕害了孩子的性命,这才带着儿子匆匆逃命。

十?几年光阴匆匆而过,她再嫁之后日子过得安稳平顺,便将?过去的事情深埋心底,刻意忘记。谁知却因方家之事,再次听?到孙震大名。

“当年的事情,早都已经过去了。”金巧娘擦干净眼泪,紧握着儿子的手,盯着他茫然的双眼,再三叮嘱:“儿啊,你阿爹生前只想让你过上安稳的日子,他究竟死在谁手上,时间太久想查也查不出来。你若是真有心,等成婚生子之?后,娘带你去祭扫他,也好让他放心。”

林宝棠用力回握着母亲的手:“阿娘,都过去了。”

林家母子之?间的小秘密,便如暗夜流水,悄悄在娘俩心头?划过,家里其?余人等全?然不知。

林白棠亲去求罗三娘子:“东家,能先预支一笔工钱吗?”

陆谦原本手头?也小有积蓄,毕竟罗家请西席先生的价格都不低,但碰上方家之?事,尽数被送进了黄鹂巷赎人。

方家三代积蓄被抖搂个?干净,还欠了两?家邻居不少,恐怕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

她怕陆谦入京手头?拮据,便想到了财大气粗的东家。

罗三娘子笑道:“帐在你手里,不计哪边先拆一注来,也尽够你用了,怎的还要特意跑来告诉我一声?”

林白棠做事,向来喜欢先划出道来:“那可不行,私下?拆注将?来便说不清楚了,总还是过了明路,夜来也睡得安稳。”

罗三娘子问起她用途:“你自己用钱的路子少,难道是给解元郎预支?”

林白棠便夸她:“东家神机妙算,的确是给解元郎预支。他本来够用,这不是方家出事嘛。”

“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罗三娘子虽取笑她,还是让帐房支了一百两?银子,还有言在先:“就算预支,也未必能用上。”

林白棠不信邪,拿着银子去陆家,发现知府衙门也送了两?百程仪,而他的小弟子罗辰恭贺先生高中,罗帮主大手一挥也派人送了两?百贺仪。

送礼的正是伍顺,此时再瞧陆谦,心内不免酸溜溜的:“帮主让我送了过来,说是预祝陆先生高中,金榜题名!”

陆家贺客盈门,除了官府程仪,还有本地富绅送来的贺仪,也算是结个?善缘。

陆家两?层木楼,上下?都挤满了前来恭贺的客人。

陆谦忙着应酬前来恭贺之?人,有不少便是旧日苏州同窗,多年不见听?闻他考中解元,都来恭贺,正挤在他房里聊天喝茶。

林白棠到时,隔窗喊他出去。

他见到林白棠,正好逮着了免费劳力:“既然来了,赶紧帮帮忙!”被她悄悄塞了个?荷包,一时眼里便带出笑意:“这是……”

难道小丫头?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