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初把车停在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她没有下车,而是静静的坐在车上等着。

车内的音响里循环播放着那首《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少年清沉好听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像一场夜色下的浓雾,从头到脚地兜罩下来,紧紧围困着她。

他在低声唱,又或许是在倾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静包裹所有喧嚣的你,

一晚夜色宽容千万种别离,

是否会有一个人进入你今晚的梦境?

你是旅途的风景,

是旅行的目的,

是流浪的旅人,停下来的意义。

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有多想你。”

回家的车程大概半个多小时,她就这样单曲循环了半个多小时。一遍遍听着重复的旋律,心情忽高忽低,像在船上,而马路变成了沉沉浮浮的海面。

这首歌是为她写的吗?

赵千初低着眉,神色隐匿在黑暗里,看不太清。这首歌又不知道循环了多少遍,忽然间,两道闪烁的光打破了她飘忽的思绪。

是从车后面射过来的远光灯。

赵千初皱了下眉,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陌生的车。是一台银灰色的奔驰轿跑,新到不能再新的车,连牌照都没上。

或许是见赵千初仍旧坐在车里没动,奔驰的主人又闪烁了两下远光灯。

“谁这么没素质!”赵千初下车后走到这台银灰色的奔驰面前,冷眼打量着。车灯的反光让她看不太清楚车内的主人。

“姐姐!”

一个戴着口罩和渔夫帽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的走到赵千初的面前,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细腰。

与其说是抱,倒不如说是生扑。

像是好几天没见到主人的宠物,兴冲冲的摇着尾巴。

赵千初往后退了两步,全靠他搂着才没有跌倒。

“你这人谁啊?”她站稳后,一把推开男人。

季年这才想起来忘记取帽子和口罩了,他连忙去扯口罩,露出一张过分精致的脸。

“是我啊!”他有些委屈。

怎么才几天没见,姐姐就不认识他了呢?不会趁着他忙,偷偷去包养别的弟弟了吧!

“姐姐是不是喜欢别的弟弟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季年没好气的看了赵千初一样,阴阳怪气地说道。

赵千初短暂的怔愣后明白了过来,这小朋友怎么回事?

还学会贼喊捉贼把过错甩到她这边了?

“是啊,我就是喜欢别人了。”赵千初白了他一眼,丢下这句话后连看都懒得看他,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季年看着赵千初无情的背影,懊悔不已。

赵千初的脾气他还不知道吗?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若是和她硬着来,她磕到头破血流都不认输。

“姐姐,你等我啊。”他屁颠屁颠跑上去,抬起手臂就要揽着她。

赵千初巧妙一躲,避开了他,嘴里冷嘲热讽:“你现在正当火,也不怕和我闹出点绯闻来影响你的星途?”

季年:.......

一路上电梯,赵千初也没有正眼瞧过他,可少年就是紧巴巴的挨着她,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跟着她这根香喷喷的肉骨头。

“姐姐,你换香水了吗?好香啊。”

“你饿不饿啊?我跟你做蒜香鸡翅好不好?”

季年笑嘻嘻地跟紧赵千初,公寓门刚弹开一条小缝隙,他眼疾手快扶住门把手,跟泥鳅一样迅速钻了进去。

赵千初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她可没那么幼稚,想过把人关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