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这红草千里迢迢运输到京城着实不易,保存也难,想必途中还会有一定损失?”
两段话,将魏裕才考虑的心理价位,推翻几次。
魏裕才意识到眼前少女,并不像她坐在旁边的父兄,那么老实憨厚。想骗乡下人,投机取巧占便宜的手段不可取,反而影响双方真诚合作。
低头寻思良久,魏裕才咬咬牙,决定赌上人生中最大一次冒险。
“一百文一斤红草,俞姑娘觉得怎么样?”
他没去看旁边瞠目结舌的俞家父子。那对父子表现得再没见识,对左右大局无用。拿主意的是俞家闺女,父子俩只听她的。
俞菀然放下茶杯,起身弹弹裙摆不存在的灰,面色冷淡。
“魏老板,谢谢你的茶。”
俞家父子一脸懵逼,跟随她站起来,准备告辞。
怎么?一百文闺女(三妹)竟然嫌少?还能更高?
“三百文!”
看这架势,魏裕才的心理价位又是一阵狂洗牌,再次推到一个新高度。
他有感觉,如果今天让俞家人不谈成合作,就这么走出门,他会悔终生!
俞菀然皱眉,还是觉得低。
想想后天若不跟随邬坚一起走,等镖局下一趟回程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因此,她没耐心与魏裕才再纠缠,直接报出自己能接受的价格。
“五百文。至少五百文一斤红草,魏老板,我们才能谈下一步合作。”
“五百文?”
魏裕才悚然一惊,这完全超过了他的底线。又不是只买几斤几十斤,他是大量要,甚至是长期要,那这价格过高,就不能承受了。
“魏老板,我从那么远的地方,为你冒险进深山收集这种红草,一路运输,路上还有匪患威胁。人力、护镖费、车马费、种种都是钱。”
“就算一趟上万斤卖给你,多不过挣几百上千两银子。”
俞菀然缓缓道:“而你,染出世上独一无二的红布,自有权贵一掷千金,争相抢购。那时你会赚多少?账会算吗?”
她志不在坐地经商,喜欢东奔西跑,见识游历。而且俞家现在没能力开染坊布庄,否则好事哪轮得着魏裕才!
魏裕才明白她说的有道理。想了又想,耐不住心中火热,狠下决心。
“好,五百文就五百文!我们签契书,你们争取尽快,给我送一批红草来京?”
俞菀然欣然点头:“我就给你送这种草席,你自己剪开使用就成。”
“直接送来就行,没必要再编成席子吧?”
魏裕才觉得麻烦。
“反正最后都要捣烂,编席子岂不是浪费时间?”
他赶着研制新布呢,这神奇的药草,说不定能混染成别的靓色。
“席子是经过我们特殊处理的,不仅能让它本身成分有效保持,还非常干净,你拿来可以直接用。”
俞菀然不避忌地与他谈原因:“再说,我们千里迢迢,难道就为了往京里送草?运特色席子来卖,还有些说道。”
这句话顿时提醒魏裕才。
他前院开着店铺,自然也可以用买卖特色席子的理由,收购红草。不然,是个人都知道红草能染色,他今后还怎么发财?
保住这秘密,他至少能抢占市场好些年!
他一拍大腿,立即与俞菀然达成心照不宣的约定:“妙!俞姑娘,今后我瑞彩坊,只收你家送来的红草席。”
只要秘密不外泄,双方都能独占市场,长长久久合作。俞家自然也可以大力培植改良红草,借此发迹。
两人相视而笑。
魏裕才立即拿来纸笔写协议,约定俞家为瑞彩坊供货。五百文一斤红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