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彬大包小包,吓得往后使劲缩,语无伦次:“我自己来,自己来!”

这位贵公子实在太客气了,搞得他们心脏砰砰跳。

原本发现现场有位头戴纱帽,身穿青袍的官儿,打算磕个头再走。结果给对方一惊吓,忘了初衷,迅速钻进马车里去。

俞菀然欠身对燕承安和黄山县令屈膝一礼,方才跟随父兄之后,施施然登车。

燕承安见着她姿态优雅的动作,略感意外又不觉意外。想到从邬坚那里打听来的对方身世,深深看一眼那道高挑窈窕身影,轻轻放下车帘。

黄山县令过来拱手。

“燕公子,下官人马,会一直将镖队护送出黄山地界。望燕公子一路顺风!”

出了黄山地界,他就没办法继续管燕承安一行的周全了。燕承安此行露了行踪,能不能囫囵回到京城,指望燕家自身的势力及镖局能力。

燕承安点头,向黄山县令抱拳:“多谢高县令,不劳高县令远送了”

遇刺的事出在黄山。不过高县令后续反应迅速,给足面子。燕承安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没有难为高县令。

一切,等他平安回到京城,见到大皇子之后再说。

小泽过来,扶着自家公子登车。经过县城大夫一天的诊治推拿,燕承安腰伤好了许多。不过行动大了,还是会抽抽的疼。

黄山县令退在道边,默默目送大队人马远去。

除了剩余几位镖师,邬坚这回还调集黄山分局所有能出动的镖师,尽量轻车简行,护送燕承安。

这都到不了京城,他不信!

俞满父子坐在车里,好奇地东瞧瞧、西看看。不过不敢上手摸,怕自己粗燥的手指,将锦褥划拉出毛边。

俞菀然拿起中间小桌子摆的小暖手炉。铜制的,扁圆,上面有盖有提梁。打开来看,里面加的还是银霜炭。

准备的人已经贴心地预先烧热,脚边摆了一盒子银炭与铁钳,烧完可以自己加。

俞菀然递给爹和大哥一人一个。两人看她示范如何开盖,如何加炭,如何取暖,一脸唏嘘。

俞文彬抱着小手炉道:“三妹,幸好你懂得多。”

不然,这一趟他和爹,尽丢丑了。

俞菀然温言道:“谁都是从不会到学会的。我也是幸运,生下来养在国公府……”

她忽然想到萧瑶,一下子闭紧嘴巴。

其实,若不是萧瑶对俞家人下毒手,她真没那么恨萧瑶的。任谁知道有人替代自己,享受本该属于自己的荣华,而自己过得又不好,心态肯定会崩。

谁教她是既得利者?

俞菀然沉默地用手指摸索铜炉上雕刻的花纹。

萧瑶心思其实很好理解,想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上世她的确如对方的愿;这世,她不打算按上世轨迹而活,两人怕还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真难办……

只有背井离乡,似乎才是避免冲突的上策?但萧瑶若不依不饶,跨过底线,她不在乎手上多沾上一个人的血。

想到这里,俞菀然看一眼同样沉默,好像陷入回忆中的俞家父子。

家人对萧瑶的亲情,究竟剩几分呢?

黄山县官兵,将镖队一路送出黄山地界。再往前,便进入京城地界了。

不过,想进入繁华城镇,他们还需翻山越岭,连续经过几十个村落,几段非常荒僻的路段,才能看见人烟密集的地方。

晚上在既定的小村庄落脚。

这小村庄因为位处南来北往之地,经常接待各方旅客,村民们已自发荒废种田,改为扩建房屋,形成一个个私营小客店。

镖队到来,因为人数众多,倒不必像往日那样,拉客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