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会儿,昏昏沉沉的俞菀然睁开眼睛,看见竟是大哥守在自己身旁,真是意外惊喜!
“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俞文彬勉强扯动嘴角,露出笑意。
“来了没多大会儿,随黄山县官兵一起来的。三妹,为什么这次上京,你们又会遭遇这种危险?咱们以后……能不能别上京了!”
之前一直心惊胆战,关注妹妹动静。真怕妹妹就这样在昏迷中走了,那他……怎么回去对爹娘交代?
什么生意,什么钱,他觉得远没有妹妹一条命重要!
俞菀然浅浅一笑,没有对他解释。国公府的事,家人知道得越多,越不安全。而且这次为救国公夫人虽然受伤,但好处显而易见。
那就是国公夫人心存感激,承诺劝说国公爷,以后不再找她麻烦。
虽说国公夫妇之间的感情比较淡,但郑佩佩作为国公夫人,极少要求丈夫做什么事。真开了口,国公大概率会给妻子几分薄面。
所以,这一刀换来国公府信任,从此不再揪住她不放,值得的!
“大哥,这次遇袭,是国公府的人过于张扬,引来匪徒觊觎。以后我们不再同国公府的人一路,就不会惹麻烦。”
当然,跑商哪会没有风险?而且风险十足,随时有掉脑袋的危险。只是这些风险是她以后要面对的,没必要对家人说。
俞文彬绷紧一张脸。他又不是蠢货,跟随妹妹上京三次,这一路的颠簸危险,还能没有预知吗?
只是他现在又有孩子了。爹娘渐老,小弟未娶妻。俞家二房的养家重任,挑在他肩头。不能单单靠三妹付出,他作为男人,也要站得稳稳的才是。
压下心中一团乱麻的情绪,他弯腰从行李中掏出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干粮。
“三妹,离开黄山县时,娘和钟姑娘给你准备了两大包干粮,让我捎给你。你现在想吃点什么吗?”
俞菀然摇头,她失血过多,口干舌燥,只想喝水。
“靠窗有暗格,里面放着水囊,装的汤药,你倒出来一盖子给我喝。”
旅途不便,她又时常精神不济昏睡。故而郑佩佩想尽办法,让人把熬好的药汤灌在水囊里,时不时给她喂两口。
俞文彬闻言,放下干粮去翻暗格,果然找到一个皮囊,摸摸上面还带有温度。看来国公府的人时刻注意着换药。
他心里不免舒服一些,觉得三妹拼死拼活保护这些人,对方总算懂得稍微感恩。
他动作极其仔细地倒了一盖子药,膝盖垫在俞菀然身下,半扶半抱将三妹弄起来喝药。
俞菀然被扯疼伤处,忍耐着没吭声,喝完药继续睡下。
俞文彬忧虑无比:“三妹,你的伤,大夫怎么说?”
车队还要继续出发。国公府的人告诉他,国公夫人一行,必须准时赶到京城觐见天子,为天子贺寿。所以不能单为俞菀然缓慢行程。
他心里觉得很不平。但不平,胳膊也拗不过大腿。
俞菀然轻轻道:“伤得不太重,就是血流得太多,需要多休息。”
她没把这种小伤势放心里。不过影响行动,确实挺不方便的。
俞文彬心里难受。隔车有耳,不好说什么抱怨国公府的话。只能怔怔坐着,专注看护妹妹,等候差遣。
为分散注意力,俞菀然问起官府如何处理国公府遇袭案件。
俞文彬回忆一路所见,道:“国公府好像留下了人与官府交涉吧,其余人按照原计划进京。”
他没有看到营地遇袭、遍地尸体的惨景,只是随官兵一道,赶上已经起程的国公府一行。心理情绪没受到过度冲击,唯一担心的,就是俞菀然的伤势。
俞菀然微微点头,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