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寒光一闪,短剑出鞘,如寒光照雪,清水酿月。

如果说江言琅是漫天花雨,在论剑台上铺满他的桃花剑气,向玉蝉衣敞开一张温柔而巨大的蛛网,那么沈笙笙则是将所有的剑气都压缩凝成一线,专攻一点,直奔要害。

这很细、很小,如同细针一样的剑气射向了玉蝉衣的一双眼。

是一个风格和江言琅截然不同的剑修。

不过,比起来,玉蝉衣更熟悉这种杀气凛然的风格。

她眼睛闭也不闭,眼睫颤也不颤,以“春蚕茧”化解了这一击。

沈笙笙见此,忍不住一笑道:“真漂亮。”

嘴上说着夸赞的话,但手上却丝毫不留情面,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又向玉蝉衣发起攻击。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明明是从正面一跃而起,却不知何时出现在玉蝉衣的身后。

玉蝉衣看着地面的影子一动,立即警戒回头去,看见沈笙笙的短剑亮着寒光如银蛇般就要贴上她的背部。玉蝉衣虽是回了头,但沈笙笙剑尖挥出的剑气,如同离弦之箭,射向她的琵琶骨。

这个沈笙笙,是个强攻型的人,速度快,爆发力强,以攻为守,不愿给对手任何反应的时间。若她灵力雄厚,只需要耗着,在沈笙笙的爆发期内让她赢不了,那胜利自然属于她了。

可惜,她灵脉刚刚三十一寸,是最经不起打消耗战的那个。

既然如此,那就比比谁的剑气,杀意更强,谁的攻击更猛烈了。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玉蝉衣手上转换了招式,只见她剑刃之上碎星点点,化成一面银色星河盾,抵挡住沈笙笙剑气的来袭,同时碎星暗藏后招,银色星点化成利刃,绕后向沈笙笙发起了攻击。

沈笙笙看见这么华丽漂亮的碎星,眼睛一亮,左手短剑将之挥开了去。可是,碎星只是刚开始

紧接着,玉蝉衣的攻击像雨点一样密集砸下来,如同排山倒海的巨浪,一招接着一招,一剑接着一剑。

她也只攻,不守,沈笙笙打得疯,她就比沈笙笙更疯,更不要命。

玉蝉衣的剑气裹着一种沈笙笙从未见过的气韵,那种气韵,犹如弱水之上的死气,不声不响,却能令沈笙笙心头发颤。

狭路相逢勇者胜,沈笙笙自幼刚猛无畏,从未为别人的剑气心颤过。

这还是头一回。

不知过去多久,天上的月亮似乎没怎么挪动位置,又好像挪动了。

沈笙笙的短剑已经被打飞了一柄,兵刃离手,毫无疑问,是输了。

玉蝉衣长剑回鞘,感觉她的灵力也已经将近枯竭,手腕也被沈笙笙一次次不遗余力的攻势震痛。

但好在,赢了。

沈笙笙的发髻狼狈贴在额角,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颤着的脸颊却露出一抹笑来:“阿琅输得不冤。”

“你是不是悟出了剑意?”沈笙笙捡回了自己的剑。

沈笙笙从未和有剑意的修士比试过,但这一次,她隐隐感觉到了,这种独特的气韵,就是一个修士该有的风格,该有的剑意。

沈笙笙本来是玉陵渡这一代里,最有希望修出剑意的修士。她那鬼魅一般的出招方式,风格奇特,分外诡谲多变,常常凭此能赢上比她修为更高的修士,或者出奇制胜。江言琅在她手上,也是输多胜少的,但今天她败在一个修为比她更低的玉蝉衣手上。

心头确实有那么几分不痛快,输了总是不痛快的。

但输得不冤,确实不冤。

玉蝉衣也不掩饰,有就是有,她点了点头。

沈笙笙双眼大亮:“怎么弄出来的!”

玉蝉衣道:“过来喝点茶吧。”

院内小石桌上,三盏茶已经备好,袅袅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