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衣心弦猛然一振,下意识想抬手摸向自己发顶,微生溟忽又抬起眼,直勾勾看向她,说道:“不对,应该是躲在梧桐树下的影子里面偷听到的。刚刚,你就是从我的影子里钻出来的。”
“小小年纪脾气就这样急”他修长手指顺着枯叶叶脉摩挲了几下,“不打一声招呼就闯进别人的房间,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屋内一时很安静。
玉蝉衣脸色稍稍有些异样,伴随着他指尖摩挲树叶发出的细小声响,她莫名又有一种想去摸一摸自己发顶的冲动。树叶刚刚应该就挂在那儿。
但她仍旧冷着一张脸没有动作,紧抓着苦心草说:“我躲在哪里听到的,和你没有关系。我要知道的,是你的来历。”
说什么她小小年纪,真论年纪,未必真的是他大她小。
她一千岁的年岁加上来,说不定要比他大上不少呢!
但玉蝉衣不屑于和他理论这个,她视线微微下移,被他裸露的胸膛吸引了目光。
她还是第一次瞧见男子裸露的身躯,她这师兄虽是半死不活的病痨鬼样子,实际身板肌肉紧实,呼吸间带起胸膛起伏。
玉蝉衣本可以立即将眼睛移开,却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因他的左胸膛上卧着一片印记,蜿蜿蜒蜒,似藤蔓生长,实在太过显眼。
玄中透红的骇人纹路如同一张大大的蛛网,将他宽阔的大半个胸膛都盖住,甚至蔓延到他的脖子左侧。底部的纹路则是围拢在心口窝附近,似是将要吞噬他的心脏。
这样奇怪的图形印在他惨白皮肤上,有着一种怪诞诡异到叫人觉得心惊胆战的漂亮。
是胎记吗?
“看够了么?”
一道灵力将落至腰际的衣物重新披回到身上,裸露的胸膛尽数遮上,微生溟饶有兴味地看着玉蝉衣。
玉蝉衣呼吸微乱,却继续冷着一把嗓子,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微生溟垂眸把玩枯叶,语气闲闲:“一个太微宗的弃徒。一个一文不值的人。”
弃徒?
一般的弃徒值得太微宗派这么多人来盯着,暗地里还要商量着要怎么除掉他?
玉蝉衣道:“在他们眼里,你好像没那么一文不值。”
“为何这样说?”
“他们要杀你。若是你一文不值,何必特意杀你。”
微生溟闻言,嘴角微动,唇边像是扯出了一抹笑:“那我也就只剩死这一点价值了。”
“可若他们有杀我的本事,我能活到今日?”他声调逐渐偏冷。
玉蝉衣愣了一下。
按巫溪兰所说,她这位来路不明的师兄,每次回到不尽宗,都带着一身无法治愈的伤。
每次都是命悬一线。
要是真能趁他病要他命,太微宗的机会可不止今日一次,却都没能杀了他,反而叫他活到现在。
这样看来,太微宗的人想杀他,确实没那么容易。
那又为何非要执着于杀他?
其中各种蹊跷云里雾里,她对太微宗又无太多了解,一时脑袋有些发晕,这时却听微生溟轻叹一声,说道:“小师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担心不尽宗因我受到牵连。”
玉蝉衣不置可否。
“你大可放心。”微生溟道,“这是我与太微宗之间的私人恩怨。哪怕我焚身碎骨,火也烧不到不尽宗身上。”
玉蝉衣仍在犹豫,微生溟继续道:“你走吧。”
见她不动,微生溟又叹一声:“你总不想让你师姐伤心吧?”
玉蝉衣更加戒备地皱起眉头:“为何提到师姐?”
微生溟看向她手里那株苦心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