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道:“千年之前的妖魔作乱,由他一手平定,巨海十洲便尊他为正道魁首。”
沈秀叹道:“有我这样一个父亲,他心中一定恨极了妖”
可他话锋一转,又道:“然而正道修士多以扶正祛邪为己任,能平定妖魔作乱,定然不只是他一人的功劳。”
玉蝉衣看到沈秀这种反应,心下终于安定了一些。若是沈秀十分看重陆闻枢这个儿子,对她来说事情将会变得难办许多。
她这边脚步一迟,没能出门迎接,那头微生溟已经自行走进屋来。
他先扫了玉蝉衣一眼,又同沈秀见礼了一番,之后,对沈秀说道:“陆子午仍在凤麟洲附近活动,不见丝毫怠惰。”
微生溟提醒道:“看上去,她对您颇为执着,并不会轻易放弃。”
以微生溟的年纪,他不过比沈秀小上三百来岁,与沈秀之间,以“道友”相称才最合适,却跟着玉蝉衣她们一起敬称了沈秀一声“您”,竟也没人发觉异样。
沈秀本该有所察觉,但他神智初醒没多少日,对一切都恍若隔世,同样没发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他隔窗看着翻滚的云海之外沉静的承剑门山头,脸色疏寂,淡声道:“并非对我执着,只是她从来不喜欢有任何事任何人超脱她的掌控。”
此话听来颇为耳熟,玉蝉衣想了想,当初陆子午当着她的面论及陆闻枢是否有情时,说的也是差不多的话。
是对另一方了解至深,还是说他们本身的性子疏淡凉薄,玉蝉衣不知道,也不想细究。
她唯一担心的是沈秀回玉陵渡的事可能会受到阻挠,她了解承剑门了解陆子午,又亲眼看到沈秀被囚禁的样子,因此对沈秀的话大半是信的,但玉陵渡的态度却未可知。
月升日落,十几日后,一行人由炎洲来到两洲交界地带,所乘工具由空中飞舟换成江上行船。
正在渡口处等待他们的那艘船上,撑篙的不是别人,正是玉陵渡掌渡。
见到来人,玉陵渡掌渡扬声道:“多谢你们将我师弟送回来,有劳了。”
她深深看了沈秀一眼,却没有和沈秀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