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陆婵玑捡到了陆闻枢的手稿,第一次独自靠自己钻研就学会了一个剑招时,当她胸膛间涌起热烈的喜悦、觉得自己比那些嘲笑她的修士都厉害时,却冷不丁想起陆闻枢学会剑招时的模样。

“人外有人,山外有人,总有人我厉害。”

她后来一次又一次,对自己、对陆闻枢说出了这句话,和陆闻枢之前说过的话一模一样的话。

就好像这样,她和陆闻枢就是一样的人,站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那时,哪怕陆闻枢会摸着她的脑袋说阿婵就是最厉害的,她也会摇摇头否认。

但现在玉蝉衣不想太敛着自己性子里的张狂了。

谁想让她不狂,先赢过她再说。输了之后,她自会谦虚受教认错。

陆闻枢几次想要开口。

他以“殳问”的身份示人,本是方便掩人耳目,方便自己行走,此刻却受碍于这个身份,只能生生受着玉蝉衣大放厥词,却不能反驳半句。

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凤凰于飞”,不会有人比他更知道阿婵在想什么,不可能会有!

怒火灼心,陆闻枢生生将怒火压了又压,面色逐渐转为正常。

他咬牙笑着,挤出了几个字:“玉道友,是我唐突。”声调还是平缓的。

“我只是一介外门弟子,学艺不精,连‘凤凰于飞’都不会用,如何能揣摩其中奥妙?更不应和玉道友起争执。玉道友的见解比我高上太多,我应虚心受教才是。”

玉蝉衣为他倒了杯茶,她语气也温缓下来:“是我也有些冲动了,殳道友,敬你一杯茶,我的歉意都在这杯茶里了。”

陆闻枢脸色发青,接过去,一饮而尽。

他刚要将茶杯放下,微生溟眼疾手快又往里倒了一满杯:“我这个做师兄的,也表一表歉意。”

陆闻枢深吸了一口气,喝完之后,起身道:“既然玉道友今日无法与师兄比剑,那我们先告辞了。”

陆韶英也连忙跟着起身。

离开前,听见玉蝉衣问微生溟:“刚刚你说有大人物要和我比剑,哪个大人物?”

“他啊,这个孩子。”微生溟指了指坐在石凳上一脸无辜的那个小孩儿。

“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