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你就知道了。”微生溟喝了一口茶后,对她说道,“除去他心头大患这件事,也有你帮得上忙的地方,不然这酒可没你份。走了,和师父说声告辞,我带你去湖边挖酒坛子。”

这样听起来似乎靠谱多了,好像真不是去偷人家的酒,玉蝉衣同涂山玄叶道过别后,跟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森森怨念。

她早该意识到他是和叶坪舟谈了正经事来换酒的。毕竟迄今为止,她这个师兄做的事都挺靠谱的,但他是如何做到说的话听上去那么不靠谱、那么叫人不好信任的?

路上,玉蝉衣问:“到底是怎样的心头大患?”

微生溟在玉蝉衣剑尾坐着,他们二人正由玉蝉衣御剑飞行带着往仙湖旁飞去,他调整了姿势,看向玉蝉衣,道:“很难杀的一个心头大患。”

玉蝉衣皱了皱眉:“难杀?”

“可难杀了!”微生溟道,“先别说想杀他的杀不了他,哪怕自己都想死了,自己动手也没用,还是死乞白赖地活着,真是令人齿冷。”

听上去是很怪的东西。

玉蝉衣问:“是人吗?”

微生溟认真想了一想:“经常有人说他不是个人,但我觉得,应当还算是个人。”

接着又说:“但也是个祸患。”

玉蝉衣:“祸患?”

微生溟正经八百地说道:“都是叶掌教的心头大患了,能不是祸患吗?”

玉蝉衣又是一脸怨念地看着懒散坐在剑尾的他,她觉得他这一番解释真的毫无道理可言。

各大宗门不都有会教习说文解字的课程吗?心头大患的“患”和祸患的“患”不一样吧!

但玉蝉衣并未与他争辩太多,她不是个喜欢逞口舌之快的人,再者,说文解字的课本她看得也没剑谱多,真和他辩起来不具备任何优势,辩这个毫无意义。

离仙湖越来越近,看到环绕着白色湖泊剑起来的客栈,玉蝉衣忍不住在想别的事。

往仙湖去这一路去,仙湖周围住的都是承剑门、太微宗、星罗宫这种大宗门,玉蝉衣心里隐约想着,要不要顺道去仙湖周围逛上一逛,也好打听打听承剑门那边的消息。

能够留在蓬莱,留到最后的承剑门弟子基本都是内门弟子,假如陆闻枢在当上正道魁首后高高在上,也免不了和这些内门弟子接触,他们那一定有陆闻枢的消息。

不过,玉蝉衣还没有想好怎么打听。

也许该问一问师父平日里都是怎么打探消息的了,在打听消息这一道上,涂山玄叶比她娴熟太多。

她心思回到微生溟说的事上,又问:“既然如此难杀,为何要交给我们来杀?”

微生溟一时没有答话,玉蝉衣还以为他睡着了,一回头,却见他神色难得认真地看着她,眼里精光乍现。

“当你那晚提着苦心草站在我面前时,我就感受到了你身上的杀气从未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感受到的杀气,很直白,很锐利。”微生溟勾着唇角,“后来,我看了你很久,也观察了你很久。毒草你养,凶剑你要,你还要以身试毒确认它的毒性足够,不尽宗那么多医书你只对毒草感兴趣,剑招里你练杀人技练得最多,叫你痛入骨髓的丹药说吞就吞,你无日无休地练剑,对自己很是狠心。你一直孜孜不倦地寻找着能够让你痛快杀死你想杀的猎物的法子。”

“从那一夜起我就在猜,你身上杀意这么直白锐利,日后到底是能杀得痛快,还是到最后一刻却忽然仁慈起来,连妖物也要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