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觉得这几个臭男人随口说出的几句话实在是太冷血。

而且他们未免把女人想的太脆弱,夫妻不是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同林鸟,秦清婉是女人,她能懂赵汀兰不是这样的人。

换做是她,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放弃丈夫自己奔前程。

不过秦清婉也不愿意赵汀兰大着肚子经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这对于她来说也过于残忍。

要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方法呢?

秦清婉忽然问:“老忠,你在首都之前是不是有几个笔友?”

沈忠点了点头,然后说:“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妻子没那么笨,肯定知道是不能传信的,沈忠愣了一秒就反应了过来,“你想让小赵同志去找他们帮忙?”

他的眼睛亮了亮。

其实也未尝不可,沈忠热爱文学,有几个从大学时候就一直通信的笔友,这几个笔友有高文化的,但也有普通的体力劳动工作者,上头调查他的时候早就查过他的书信了,确定了他们只是面都没有见过的笔友关系。

而在沈忠一家被关起来之后,有两个笔友也写了两封信来,内容无外乎就是对一些现在可以观看的文学作品的解读,被认定成无害之后沈忠得到了查阅权。

不过沈忠因为一直以来郁郁寡欢,认为是自己的爱好害了全家,所以一直没有兴趣回信。

现在想来,如果赵汀兰和儿子离婚了,沈忠完全可以请他们对赵汀兰进行一些照拂,对于笔友们的为人沈忠是很自信的,虽然一直没有碰过面, 但他们已经是心灵上最深沉的知己。

先前笔友们有了什么困难,沈忠也是当仁不让,能帮的都帮了。

秦清婉说:“婚是一定要暂时先离了的,要是咱们一家能够保全自己的话还好,离了婚也是可以复婚的。如果颂川要下放,至少可以不耽误人家。”

“但是孩子的去留,咱们不能替汀兰做决定,她是一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想法,我看得出来其实汀兰是一个很有内涵的人,我们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评判她的决策。这是我作为一个女人的想法,和颂川是不是我儿子,她肚子里的是不是我的孙辈无关。你们觉得呢?”

沈颂平皱了皱眉,“我知道您的想法,但是赵同志还很年轻,我认为她可能不具备能够承担自己决定后果的能力,我几乎可以预见到的是她肯定不会把孩子拿掉,可妈,倘若我们一家无法翻身,她的两个孩子会背上什么样子的骂名,她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艰难呢?”

沈颂平和之前的沈颂川一样,感情总是要在理智后面放的,想法也不总是局限于当下,对于他来说一时的仁慈耽误一生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所以他也完全理解赵汀兰的放弃。

以人为本,这个人首先是自己,其余的都要排到后面去,还在胚胎阶段的婴儿其实算不上具有人权的生命。

“行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沈老爷子忽然发话了,剩下的一家三口都不敢再多说什么,而是紧张地看向了老爷子。

老爷子现在依旧是沈家做决定的人,即便是秦清婉大多时候也对老爷子也是十分信服的,老爷子经历的多,看得也长远。

只是她还是隐隐有些不服气,因为刚才老爷子是先提出让她儿子离婚,儿媳妇打胎的人。

“让他们自己决定。”沈老爷子让沈颂平去拿笔,“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怎样像颂川一样,能够做到不留痕迹的把消息传达出去。”

沈忠想起要找笔友帮忙的事儿,“颂平,给我也拿副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