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翟主任介绍你来的?”

怀孕的那个姑娘问。

赵汀兰笑着说:“之前我帮文工团缝了些演出服,翟主任觉得还不错,后来又看了我自己给自己做的衣裳,这才推荐我来缝纫站试试的。”

边说着,赵汀兰边展示道:“就是我身上这件。”

这条裙子洗了穿穿了洗,已经连续穿了两天了,可现在这个年代,一件衣服连续穿个好几天也不奇怪。

另一个年轻圆脸姑娘直接站了起来,“我能摸摸吗?”

赵汀兰:“当然可以。”

圆脸姑娘在赵汀兰的裙子上摸来摸去,越看这款式越觉得喜欢,看到裙子两侧那两个口袋的时候更是惊讶出声:“你这还有两个兜呢!”

赵汀兰感叹于自己的巧思终于被发现,“是呀,现在天气热,手上提个东西出门麻烦,要是有什么钱啊票之类的直接放兜里就行了,这兜上沿是收口的,掉不出来!”

“奶奶,你看!”圆脸姑娘回头看向了年长的那个。

老婆婆早就戴上了老花镜,粗略看了一下,知道这漂亮姑娘是有点本事的。

可她作为裁缝站的站长,除了考虑技术,更要考虑的是裁缝站到底能不能多养得起这么一号人。

“对不起,我们站现在不缺人,你请回吧。”

老婆婆很诚恳道:“你也看到了,现在是上班的点儿,我们三个都闲的没事儿干。以前没建家属院的时候,部队里都是一帮子男人倒还好,现在不一样了,家属院都建这么久了,哪家哪户没个女人?哪个女人又不会缝衣裳呢?实不相瞒,我们站可能过不久就要关停了,部队经费有限,养不了这么多闲人。”

老婆婆的一番话,说得其他两个姑娘都很惆怅,尤其是怀孕的姑娘。

但赵汀兰看得出来,这也是实话。

“奶奶!”圆脸姑娘跺了跺脚,“那是你不愿意,上次成衣店还要和我们合作呢,是您自己不愿意接!”

谁都不想裁缝站倒闭,可坐吃山空,干不下去了就得走。

老婆婆白了孙女一眼,“他们要的是我的绣画,和咱们裁缝站有什么关系?早就让你学着了,你不学,拖了我的关系悠哉了几年 就知足吧。”

“你们一个吃白饭的,一个大肚婆,我要是接了那所有的活儿就都摊在我老婆子一个人身上,你想我累死啊?”

圆脸姑娘指着赵汀兰:“这不是又来一个人嘛!”

老婆婆看着白白嫩嫩的赵汀兰,只觉得是翟主任又给自己找了个关系户,更不想接了, “来了有什么用?咱们拢共四个人,一天才做一件衣裳出来,一件衣裳工钱才八毛,一人分个两毛钱,累死累活干点啥不好?”

赵汀兰本来要走了,听见这句话之后又回头了,她忽然想起什么,往裁缝站里看了一圈,眼睛一亮。

果然没有!

赵汀兰赶紧说:“婆婆,我有缝纫机,要是你收了我,我能把缝纫机搬来一起用。”

放在家里也只是她自己使,除了偶尔做点衣裳就只能闲置在那儿了。

赵汀兰倒是想每天都能有衣裳做,可文工团的表演又不是天天有,服装也不是每次都会定新的。给自己做?没那么多布和布票呀!

但裁缝站做一件衣裳能有八毛钱工费,赵汀兰现在的速度,一个人缝纫一件衣裳得半天,和如果有人合作就不一样了。

一个人裁,一个人缝纫,一个人绣,每个人做专业的活儿,一天起码都能出来三件。

“哦?”老婆婆看了过来,“你能买得起缝纫机,还想找我们缝纫站的工作?”

在部队里,也不是每个军人都能买的了缝纫机的,买得起的那就是家里有底子,这样的家庭怎么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