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底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正?满面骇然地对?着楼上指指点点。

而他们目光所及之处,浓烟仿佛一只无形的乌黑巨兽盘旋在半空中,搅动?汹涌的墨浪。

刺鼻的焦糊味裹挟着热浪几乎扑面而来, 猩红的火舌不时从窗口窜出, 将窗框烧得扭曲变形。

他一眼就看到了窗台上挂着的那件洗好的校服, 如此熟悉。

曲山行心里一紧, 环视了一圈, 并?没有施翮的踪迹。

他面色冷到极点,车门一甩下?了车,抓住离得最近的人问:“有人跑下?来吗?”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 看着他面沉如水, 磕磕巴巴说:“不知道?啊, 好像没有吧?”

他话还没说完, 曲山行已经冲进了楼。

旁边有人注意到他, 急忙高声喊道?:“哎!不会是要上楼救人吧?别进去啊!危险!好多人都报警了,消防马上就到了!”

“那是谁啊?!”

但很快,那道?高大的人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电梯不能用?, 曲山行径直冲进了楼梯间,他伏身尽量避开烟雾,大步跨越楼梯,一层一层,越是靠近施翮所在的楼层,温度就越高,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沁出。

终于到了着火的源头?。

他捂住口鼻,眯起眼望去,施翮家的门已经烧得变形,半挂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他立刻冲了进去,滚烫的火焰几乎顷刻间将他吞没。

“施翮!”他忍着咳嗽的欲.望,喊了一声,但无人应答。

他沿着每个房间看过去,客厅,厨房,卧室……房间里,床上都空无一人。

曲山行一向?冷静的头?脑难得有些迟钝,没有休息,没有吃晚饭,太阳穴一涨,密密麻麻的刺痛袭来。

他按了按头?,徐徐望向?窗户,那扇窗子是打开的。

他拖着有些重的步子到了窗边,向?下?看去,底下?只有些围观群众正?仰头?看过来。

他接了些水扑到脸上,总算清醒了些,接着再度走了出去,这?一次,听到了隔壁房门的动?静

门被踹开,施翮正?艰难地从里头?挪出来,披着凌乱的床单,肩膀上还搭着个人。

刹那间,二人目光正?好相对?,彼此都怔愣了一瞬。

施翮眨了下?眼,先出声,没有去纠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快快,过来帮把手,他晕过去了。”

曲山行大踏步过去,伸出的手在她肩上顿了顿,还是接过了她身上的人。

偌大的一份重量被分担了,施翮的肩头?立时轻松了下?来。

她轻呼出口气?,咳嗽了几声,又迅速将一块沾湿了的毛巾送到他脸边,“拿着捂上,咱们快走吧,先下?去再说。”

曲山行默不作声接过了发烫的毛巾,捂住口鼻。

快步穿梭在楼梯间里,他耳边听着施翮规律的呼吸声,喉结微微滚动?。

曲山行的体力比施翮好得多,经过一上一下?,不仅承受了肩上成年男人的重量,还有余力半托着施翮,终于,两人带着隔壁的邻居跑到了楼下?,消防员与救护车也?都赶到了。

施翮彻底放下?了心,一时间腿有些发软,坐在了花坛边,但还是转头?看向?了曲山行。

她是在打电话报了火警之后,下?意识拨给曲山行的。

大概是因为她酒意还没过,不太清晰,而他曾经说过的那句,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找他,实在太深入人心。

不过刚拨出去,她又后悔了。这?种危险的事?,事?后告知他就好,现在给他打什么电话呢,接着就挂掉了电话。

但她没想到,他还是到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