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懿琛刚迈开的脚,停住,愣了一下,他撇过头看着禾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

禾卿被看的不好意思,觉得这风刮的他的脸有点烧的慌,眨巴着眼,在温暖狭窄的荷包里手掌贴着手掌的,捏了下严懿琛虎口上的肉,提醒着,“看什么看,快走。”于是紧紧的回握住那大手,拖拽了严懿琛庞大的身躯再次快步向前走着。

只不过这次是他牵着严懿琛,带他走过这静谧的寒夜里。

那被反握住的手掌心温度又在一点点回升过来。

严懿琛看着禾卿那在路灯下翘着边的毛绒脑袋,直到肩头都照落着一层暖黄色的光晕,明明是比自己矮小的身躯,而他却仿佛要跟不上了。

亦如人生倒转的路,他被牵着走向最初的起点,禾卿恍惚间化作了一支闪动着深蓝色翅膀的蝴蝶,扑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弱银光,却足以改变事物在发展的前进方向。

他突然想起了迪兰·托马斯的那首诗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他在黑暗中无数次的挣扎,反抗着,如智者临终前深知黑夜的到来,在这逝世的时光里祈求着最后一丝的光亮。

闪着刺眼的白织光的车从眼前呼啸而过,给这寒夜里又平添了几分萧瑟。大衣荷包里狭隘的空间下,严懿琛松开禾卿的手,贴着那温热的手掌心旋转过来,指缝间找准交错的缝隙,于是十指相扣住。

像是冬日里情人间耳语的亲昵,他俩用手诉说着彼此的秘密。

缠倦着,吐息着。

暧昧到了极致。

严懿琛不等禾卿侧过头看着自己,就拽着禾卿一路走过了马路,来到了停车的地方。

车里阻隔了外面的寒风,像是温暖的暂居地。禾卿刚坐在副驾驶上,严懿琛就侧过身子,给他系上了安全带,他都感觉自己的嘴唇几乎要擦过了严懿琛的脸上,不过还好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严懿琛又立马起身了。

“刚才那个长头发的男的,是你朋友?”禾卿红着脸,扯着话题问道。

“嗯,叫邹柏寒,北京人,工作室的合伙人,初中就认识的朋友。”禾卿没想到严懿琛一下说的这么详细,“那他怎么跟周野打了起来?哦,忘了说,那个跟他打架的是我朋友。周思然你应该也看到了,好像是他妹妹,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严懿琛听到这个,这才叹了口气,似乎很不想提起邹柏寒的破事,“应该是他最近正在追的‘纯情男大学生’,听他说过,”路口转弯处,严懿琛单手打着转盘,继续说道,“不过看今天这个局势,他那个‘纯情男大学生’应该是脚踏两条船吧。花他的钱,去骗人家姑娘的感情。”

“不是吧!那周思然也太惨了吧!”何止是惨,都快变成湾仔码头了。喜欢的人最后都是gay。

禾卿在心里为周思然默默点了个蜡烛,祈祷她下次碰到个正常的直男。

“那你今天为什么会去酒吧?”严懿琛不想聊别人。

“就….就是跟朋友聚会小酌一杯而已!”禾卿讪讪的笑着,解释道。

他哪能让严懿琛知道他是想办法进圈才组的局。

“真的?”红灯停了,严懿琛侧过头看着禾卿的脸试图找出他撒谎的痕迹。

“真的!”

嗯,假的。严懿琛好像从没告诉过禾卿,他根本不适合说谎,那张脸,上面的东西写的清清楚楚。

但这次严懿琛不打算问,他好像大概能猜到是什么,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不妨碍他跟禾卿玩一把捉迷藏。

就是,这次如果被捉到,禾卿大概会被罚的很惨罢了。

后来禾卿被严懿琛带到了同济医院里,还非要大费周章的挂个专家急诊号,硬是对着脑子拍了一大堆片子,生怕禾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