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叭叭个不停,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的刻薄青年猛的回神,“我什么时候又欺负你了?”

又气又委屈的女孩把裤腿卷上去,先是笔直纤细的小腿,白得晃眼,好像肌肤都泛着点粉,青年喉结重重一滚,下意识皱起眉头:

“你……”

说到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原本泛着粉的膝盖关节处,此时看上去青紫一片,在那双笔直莹白的腿上显得莫名可怖。江渊垂在身侧的指尖神经质地抽动两下。

温枝也没想到膝盖会肿得这么夸张,原本还能忍着的痛,看到伤口时怎么都忍不住了。

她知道吵架的时候哭出来是很怯懦很丢人的表现,但还是忍不住一边掉眼泪,一边用洇出一圈酡红的泪眼瞪他:“把我弄成这副可怜样的不就是你吗?我没有脚自己不会走路吗,你非要那样推我?说话也难听得要死,带着一群人围在这里来指责我,你很得意吗?!”

客厅里陷入诡异的寂静中,一时间都没人说话,突兀的异样沉默让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偏了下头,探究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人群中露出的那一点纤弱身影上。

“喂……不至于吧?”突如其来的眼泪搞得江渊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他抓了下头发,语气烦躁:“谁知道你轻轻撞两下就搞成这样了?而且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吗?本来就是你……”

唰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的女孩,脸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泪痕,被他几句话就说得上了火气。

她踮起脚揪住江渊衣领,泪珠啪嗒砸在他手背,连音量都拔高了几分:“我说了,这是我的房子!”

进了这个副本后就一直被莫名其妙的古怪情绪影响,其实温枝平时也没那么容易哭出来,至少不是现在这样特别丢脸的泪失禁体质。

她环顾周遭怔楞的人群,语气里的哽咽怎么都忍不住:“这两个月,你们住我的房子,吃我家里的东西,有人跟我说过一句谢谢吗?”

用力擦了一下通红的眼睛,温枝开始真真切切为角色感到不值得了,她吸了吸鼻子,看向刚才一直用脏话斥骂她的眼镜男。

那人在和她对视的下一秒,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完全是心虚的表现。

“真搞笑,别墅区里那么多房子,为什么非要住我的?说什么是为了方便照顾我,难道不是只有我这里的安保措施最好,只有我家里囤的食物最多吗?”

“什么便宜都被你们占尽了,就开始指责我搞特殊,指责我态度差……装得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就是一群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

“既然看不起我,那就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然后滚出我的房子好了!”

明明这群人就是在故意偏袒找事,却非要装出一副正义审判者的模样,温枝觉得可笑死了。

“温枝,你胡说什么?”

人群外的一声不满呵斥,让温枝一下子记起了还有个被她遗忘的未婚夫。

她一想着刚才那股难受的要死的酸涩感,就觉得火气蹭蹭蹭的上涨,像是被火苗点燃的干柴堆,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江渊,从人群里挤出去,抓着沙发上的抱枕砸在男人脸上。

“叫什么叫?你也滚!”

顾晏州猛的扔掉抱枕,不敢置信道:“你疯了?!”

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指节泛起青白,阴鸷嫌恶的视线本要匆匆掠过,却猛地定在了原本蠢笨蛮横的未婚妻脸上。

温枝被他直勾勾的眼神吓了一跳,怒火散去后理智悄然回笼,回想着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小心翼翼瞥了眼扔在地上的抱枕,总觉得顾晏州真正想扔的是自己。

“你对我凶什么凶?刚才他们骂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凶他们,没本事的男人才会骂老婆!”

本着做都做了,输人不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