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地?环顾这个他曾经最喜欢的地?方。
这里聚集了世上所有可?以被聚集的珍宝,样样都是?心头好。
但此刻,它们全部黯然失色。
太子缓移的目光忽然在一处凝住。
他走上前?, 从一座精巧的陈列架上, 双手取下了承托其上的一支白玉簪。
簪头雕着?朵舒缓绽放的玉兰。
水头盈盈,鲜活如生。
如果是?严明煦, 应该也会喜欢这种干净纯粹,又不失灵动?的花吧。
陆可?眼?中泪水充盈, 但他狠狠憋住了。
他把簪花收进怀中,贴近心窝的地?方。
隔着?衣料,闭眼?轻轻抚了抚它。
就像轻轻爱抚着?姑娘生前?时,俏如玉兰的面容。
良久, 太子才重新?睁开眼?。
眸中悲痛大半化作坚定。
他没有再环顾这片他曾最喜欢的狭窄天地?,多一眼?都没看。
转而拿起桌上的烛台,疾步走到一处帷幔边, 引火点燃。
火很快就烧起来了。
他动?作利落,移动?烛台, 点燃另一处挂着?的字画,然后是?绣品,折扇,古书,木雕……
几处烈焰高涨, 已?有连成片的火势。
太子最后把烛台放到一处长长垂挂到地?面的锦缎边,引着?它的刹那,他站起身,单手按着?胸口的那件宝物,头也不回地?走出画外。
现场一片寂静。
陆可?重新?入画,把最后放在垂地?帷幔边的黄铜烛台放回到桌子中间,再从手里拿出那支簪花,放回它刚刚的陈列架。
他回头,朝屈鹏礼貌微笑,主动?解释道:“我想的是?,整间屋子都烧了,有点太决绝。所以把这支玉簪,当做太子心爱的人生前?佩戴的首饰带走,可?以吗?”
这时的他,又变回了那个很乖、很温暖的年轻人。
屈鹏都怀疑自己?老眼?昏花了。
他努力匀了匀喉咙,点头道:“……当然!”
几分?钟后,陆可?和孙晓安道别,走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走出摄影棚,至珍阁里的众人,这才缓过气来。
一个灯光师傅盯着?桌子中间那支烛台,跟旁边的道具老师悄声说:“……原来没点火呀!”
道具老师无语地?扫他一眼?。
众人最后都望向了屈鹏。
而他,也正看看烛台,再看看现场布景,最后看看另一个方向上的玉簪。
心里想的居然是?,幸亏那烛台是?空的,没有装着?灯油灯芯。
否则……否则什么否则!
莫非那小伙子真会端着?它,把这儿点了?!
他对自己?的入戏联想感到无语。
不过,那小伙子的表演天赋真是?……
正想着?,副导演从旁边凑了过来。
他看看屈鹏的脸色,问了个大家都在意的问题:“嘶,老大,那小可?的表情……会不会太悲了点?”
屈鹏皱眉深思。
其实他也觉得,陆可?刚才那段表演,情绪浓烈到……很有点裹挟人。
可?是?转念,他就否定了这个结论。
清了清嗓,他说:“唉,太子在这个进度,失去的是?一生挚爱。那么伤心,很合适。”
副导演:“哦哦哦……”顿了顿,又问,“那您看,这个角色,给他吗?”
屈鹏却住了口。
出着?神,几秒后,他缓缓道:“这变化,简直像活脱脱换了个人……”
*
陆可?是?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