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昔日没有弄清楚情况就对盛羽大加嘲讽;倘若盛羽是因为谭公?子的事?和沈禾有了婚约,季松说不定还要谢一谢盛羽。
季怀义并不知道季松的种种想?法,只慢慢放下了茶盏道:“小五怎么看这位吴子虚?”
“没这个人,”季松毫不犹豫道:“他?在隐瞒身份,认识的人不少,但为何帮苗儿……我不明白。”
季怀义沉默许久,轻声道:“我也不明白。”
“吴子虚这人神秘至极,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按理说,不应该。他?能认识那么多的人,自己自然也有老师同学,怎么可能一点多余的消息都打探不到呢?”
“除非,这人身份特殊,所?有人都对他?讳莫如深,明明认得他?,却?不肯将这件事?情说出来,那咱们自然打探不到他?的消息。”
季松默然着?认同了这件事?。
想?了想?,季松又望着?季怀义肯定道:“九哥,这些事?情,爹不知道。”
倘若他?的苗儿真的和这么多人扯上了关系……宁远侯怕是不会?让他?娶了沈禾。
季怀义轻轻点了点头:“侯爷公?务繁忙,这些小事?,没必要让侯爷烦心。”
季松放下了信纸,站起身来朝着?季怀义深深作揖:“九哥大恩,小五不敢忘。”
“起来,”季怀义笑笑:“咱们兄弟,哪里?用?这些虚礼。”
季松果?然站直了身体,又望着?季怀义道:“九哥,这些事?情,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季怀义点了点头,季松方?才又坐了下去,拿起信纸忍不住冷笑起来:“她沈家?都是什么人啊?”
“沈长好贪纵,拿侄女当?成给仕途铺路的礼物;他?闺女心机深沉、人品败坏;沈长生夫妇懦弱怕事?沈长好什么人,经过谭公?子那事?还看不出来么?沈长生居然还带着?女儿去投奔他?。这不是明摆着?让女儿受罪么?”
季松气?得横眉冷目,季怀义反倒是笑了:“小五,沈长生毕竟是个商人,身份在这里?搁着?呢,他?怎么硬气??”
“和兄长闹一闹也就是了;真和兄长闹僵了,到时候谁还不能捏死他?一个小小的商人?真到了这地步,夫人只怕……”
季怀义话没说完,季松自然懂他?的意思
到了那时候,沈禾只怕会?被当?作礼物送给权贵。
其实季松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谭巡抚让人往沈家?铺子前头丢尸体,巧了,前几天季松也才让人往赌场前头丢尸体;虽说季松丢的尸体是被赌场打死的人,可两者又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可话说到这里?,季松便越发心疼自家?夫人。
怪不得她那么知趣。打小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自然懂得察言观色。
偏偏她还体弱……还真是……
季松越想?越锥心,忽地将信纸胡乱塞进了信封里?。他?一面走一边装信纸:“九哥,我有些事?情先回家?了日后弟弟再摆酒谢九哥。”
一路快马加鞭回了家?,季松身上的衣裳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来不及洗漱,直直跑进了屋子里?,又被屋中的寒意冰得打了个寒颤。
寒意冻醒了季松。他?缓缓吐了口气?,放慢脚步走到屏风后,果?然望见自家?夫人正坐在桌案后看书。
她面容恬淡,不疾不徐地慢慢翻着?书,季松渐渐静下心来。他?笑着?轻轻唤了一声:“苗苗。”
沈禾抬头,见他?满头大汗,衣襟处完全被汗水湿透了,立刻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快步朝着?季松而来:“怎么跑这么急?”
她说着?就要掏出帕子给他?擦汗,不曾想?自己身边没带帕子,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