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个东西到?了嘴边,不住地散发着凉气。
沈禾很有骨气地别过头?去,偏偏余光将那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是?一只青花瓷的勺子,勺子上头?是?慢慢的酥山;因着离了冰块,奶屑的边缘有些融化了,大大小小连成一片。
沈禾又别过了头?。
季松把勺子又凑近了些:“好苗苗,你尝一尝,就当是?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沈禾心道他?哪里有那么好心啊?当即又转了转头?,不想那勺子直直塞进了她嘴里。
勺子一进到?嘴里,细腻的奶屑立刻争先恐后地融化了,又一点点流入喉头?,周身一阵清凉。
沈禾不由愣住了,直直望着季松。
“傻了?”季松忍不住打趣她:“好吃么?”
沈禾抿着嘴,慢慢点了点头?。
当然好吃啊,大夏天吃冰怎么会不好吃呢?
她点了点头?,季松又送了一勺子酥山到?她嘴边:“既然好吃,那就多?吃一点。这里这么多?呢,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沈禾垂眼看了下勺子,慢慢摇了摇头?:“不吃了,吃了要难受的。”
季松愉悦的神情顿住了。他?眼睛转了转,将那勺子酥山送进了自己嘴里。吃完了他?问:“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些东西?”
沈禾点了点头?,忽然又被塞了块果子到?嘴里:“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想吃就吃,难受了我帮你请大夫,大不了吃完这个吃汤药。”
沈禾看着季松,仿佛看见了什么怪物:“……你这叫什么话啊?别人都是?劝我不要吃,吃完了要难受的”
“你不吃就不难受了?”季松吊儿郎当地盘膝坐着:“你怎么想?”
“人生百年,当及时行乐。你这也?不敢、那也?不敢,难道还?能长?命百岁了?”
“什么都不做,即便长?命百岁又能如何?”
沈禾想说季松在强词夺理,又觉得季松说得有几分?道理主要是?,她想吃……
见沈禾有些动容,季松又笑了:“你以前没有吃过,怎么知道吃了会不会难受?万一你吃了不会难受呢?这样一辈子也?不尝一尝,等你老得牙都掉了,你会不会觉得亏?”
说着把勺子塞进了她手中:“快尝尝。”
沈禾握着勺子却没有动。想了想,她问季松:“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吃?”
“当然会,”说着季松把自己的左胳膊递了过来:“苗儿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手上这些傷疤是?怎么来的?”
沈禾放下了勺子,握着他?的手看着。
他?手背上有两道平行的傷疤,约莫两寸多?长?,清一色的中间?粗、两头?细,柳叶一样两边尖尖的。这会儿季松递过来了胳膊,沈禾才发现他?胳膊上也?有好几道同样的傷疤,只是?傷疤更长?、更深了一些。
沈禾确实好奇他?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但之前两人不熟;后来两人熟了,可季松那人实在不着调,每天嘴里都不三不四地说些荤话,倘若她直接开口?问了,季松还?不知道会怎么调戏她呢,因此她一直没问。这会儿季松既然提到?了,沈禾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了,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弄的?”
季松握了握手,手背上的伤疤被绷得长?了些,越发显得吓人,他?反倒是?笑了:“捉海东青的时候弄的。”
“海东青?”沈禾拇指轻轻抚摸他?手背上的伤痕:“是?那种?鹰隼?”
“是?,”季松并不惊讶于她居然会知道这东西,只笑着说起了过往:“那是?我刚刚到?辽东的时候。”
辽东地处边陲,冬日漫长?而寒冷,属实不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