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你难不难受?”

“我”沈禾支支吾吾地,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来?该怎么说,最后?低下了脑袋:“对不起,你确实说过,不说出来?是我的错。”

“哎哟笨蛋,”季松被她给气笑了:“道什么歉啊?”

“我爱惜着你,自然不会?欺负你;可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你这回一服软,就?有人觉得你性子软,以后?就?会?欺负你。”

“记住了,以后?不准道歉。”

“你还不够欺负我啊,整天骂我笨,”沈禾转过身去不看季松,季松望着她背影低低地笑。

笑完了,季松咳一声清清嗓子:“是,我是欺负你,可我也爱惜你啊。”

这话说的也对,季松对她确实不差;想了想,沈禾又转过身来?,两?手扶着季松膝盖,慢慢伏到了季松膝头,闭上眼睛轻声道:“谢谢。”

今天沈禾难过不全是因为母亲劝她不要?再?回沈家,而?是那时候母亲的哭诉

你以为娘不愿意?让你回家?你这么一副身体,活一天少一天,娘恨不得你一辈子都?在沈家待着,怎么舍得让你离开?可宁远侯府位高权重,侯门深似海,你进去了、要?是不小心惹了季松,娘别说帮你了,连知道你受委屈都?做不到。娘要?你好?,见不见面?不重要?。

那话一番爱女之心,沈禾自然明白,却?忍不住想到了自己这副身体。

是啊,自己之所以嫁给季松,也是因为他见色起意?,而?她明白自己根本活不了多久,与其为了所谓的气节得罪了季松、平白给父母招惹麻烦,倒不如放弃婚约,直接嫁给季松。即便她不喜欢季松,可最多忍耐两?三年,也就?再?也不用忍耐了。

这回季松说话合情合理,也让她回家,她确实应该谢谢季松。

“……说什么谢谢啊,咱们可是夫妻,”季松声音又低了些,唯恐吓到她一样。两?人结婚三月有余,一直都?是他主动逗她,看她羞不自胜的模样就?心花怒放,倒是没有像现在这样温馨宁静。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季松眼睛落在了沈禾后?颈。她脑后?的碎发浅浅覆盖住一片脖子,可那片雪肤又蜿蜒进了衣裳里。

季松闭了闭眼。他想拍一拍沈禾的后?背,可他刚刚拿了荷花酥,手上还有油渍;恰巧夏夜凉风吹过,季松轻声道:“好?苗苗,你起来?,咱们回家,以后?再?来?沈家,好?不好??”

沈禾有些精力不济。她想睡觉,偏偏季松要?她回家。她只好?强忍睡意?坐直了身子,两?手揉了揉脸后?站了起来?,又朝着季松伸出了手:“子劲,我们走。”

“困了?”季松抬眼望天,果然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站了起来?,又转身伏下了身子:“苗儿上来?,我背你回去。”

沈禾清醒了些,抬眼望着季松的肩背。

他肩背平整横阔,丝绸衣裳熨帖地穿在身上,又被屋檐上的灯笼照得闪闪发亮,像波光粼粼的平静湖面?。

她站着,季松轻声催促她:“快上来?,不是困了么?早些回家、早些休息。”

沈禾应了一声,慢慢地走过去伏到季松背上,季松轻轻地将她背起,忍不住问她:“苗儿,荷花酥好?吃么?”

沈禾侧着脸贴在季松肩头,闻言偷偷笑了:“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