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去了厨房,两人一邊说?一边煮粥,又问我姑爷还在不在;听说姑爷还在?,就让我送粥给姑爷。”

门房百思不得其解。这粥他也看了,就是罐再普通不过?的白粥,不说?燕窝银耳这些珍贵的东西,就连红豆绿豆都没放一颗,汤粥薄得连个米粒都没有?,也?不让姑爷进去吃,就这么让他送了过?来。

门房还害怕呢,人家一个侯府公子,又是威名赫赫的锦衣卫,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啊,怎么就送了份白粥,也?不怕人家生气?

不想季松低头笑了。他眼睫不住颤动?,两手接过?罐子捧在?心口:“我知道了……你去回话,就说?我很?喜欢,谢谢她了。”

门房搞不懂俩人在?搞什么,只应了,又见季松脚步轻快地?上了马车,放好帘子后,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罐子。

罐子只有?些微的热气,里头是一份薄薄的粥。

说?粥有?些不太贴切,因?为这粥里并没有?米,只一层薄薄的白浆。

是粥最上头的米油。

季松爱喝这个。他自小打熬筋骨,食量大,爱吃肉,也?爱吃米面,不怎么爱喝汤。

沈禾不一样,她吃飯前总要喝上一小碗汤,还问他喜欢喝什么?

季松没法回答。他喝汤都是吃饱了溜溜缝,哪像她那样?

但沈禾也?不知道怎么发现他爱喝这层薄薄的米油了。

平心而论,季松确实爱喝这份米油,尤其是暮春初秋,把米油完完全全地?晾凉了,喝起来有?股香醇的甜味。

这会儿见了这份粥,季松忍不住地?落泪,一面笑着,一面将?它喝了个干干净净。

温热的米浆入腹,季松终于觉出他还活着。

厨房里,沈禾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

周夫人忍不住笑:“你瞧你,怎么要了份白粥?”

沈禾不吭声,反正那是她的生身母親,又不会拿她怎么样。

又听周夫人问:“你给他送了一罐子米粥,也?不怕他生气?”

沈禾照旧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