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不能走?过?去摸沈禾的手?脚,下意识就要让亲卫去问问;又想?起沈禾素来贪睡,现在肯定还没醒过?来,又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他现在又伤着,也没法练功,偏偏趴着又难受,不得已,季松让人拿了本旧唐书过?来读,以此?来消磨消磨时间。

过?了两?天就到了小年。

小年照例要祭灶官,还要抹一塊儿糖瓜到灶官的嘴唇上,好让他在上天述职时说几句好话。

本来祭灶官这事不用季松操心,他只管吃饭、不管做饭,奈何他自己在院子里?弄了个厨房啊,厨房也需要祭拜灶官,厨子记挂着季松的提拔之恩事少钱多,哪个同行不羡慕啊就送了一盤子糖瓜过?去。

季松趴得人都要散架子了,正披了件衣裳打算到窗户前吹风。他皮糙肉厚嘛,觉得北风吹过?来特别舒坦,见厨子顺手?把糖瓜放到桌子上,也就走?过?去捡了只半个拳头大的糖瓜过?来。

糖瓜空心的,又酥又脆,稍微用力就裂成?了好几片,又裂出好多渣子。季松捏碎糖瓜时的力气并?不大,因此除了些细碎的糖渣,糖塊还是挺大的。

季松捏了一块糖塞进嘴里,嚼得咔嚓咔嚓响,心里?又开始酿醋了

他都两?三天没出门了,他夫人也不知道来看看他?

季松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往西厢房飘去。

可看不见。

大冬天了,人家又怕冷,房门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屋门口还挑着个厚实的棉帘子,他什么也看不见。

季松又放了块糖到嘴里?嚼着,嚼着嚼着叫过个亲卫过来:“夫人这两?天做什么呢?”

亲卫嘛,自小一块儿长大,私底下哥哥弟弟的乱叫,倒也不跟季松客气,直接从他手?心里?拿糖吃,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请了个菩薩,说是祈福呢。”

季松微微挑眉。

真?请了个菩薩回来?

他夫人不会真?的打算,等看到证据再?回屋跟他一起睡吧?

他跟林月殊说好了,大过?年的,拿人挺不合适的,打算过?了元宵再?动?手?。

难道,他还得等到那个时候?

季松心里?就开始不痛快了。

要不是他这几天伤着,他连这几天都不愿意和夫人分开;这么想?着季松又从手?心里?拿糖,结果走?了空。

低头一看,手?心就剩下点糖渣了。

微微握起手?,将糖渣聚拢到一块儿,季松将剩下的那点糖渣一并?送入口中,转身就去洗手?。

亲卫一早知道季松忍不住,迟早会去找夫人,先?前还和人打赌呢,这会儿自己赢了,心情愈发畅快:“五哥接夫人回来啊?”

季松没说话,端起那盤糖瓜就往西厢房走?。

沈禾在西厢房里?待着,这不能够。

大过?年的还要他独守空房,那不如?直接杀了他。

刚到门口,棉帘子忽然往外挑起

田田出来了。

这丫头见了季松先?是愣了,随后又笑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做贼一样低声道:“公子,姑娘不让您进去,待会儿您就说没见到我,省的她找我撒气。”

季松说好,他就喜欢这种机灵的丫头,说着盘子往田田面前一推,季松抬了抬下巴颌儿,示意她吃块糖瓜。

田田摇头方才她吃了一块儿,现在正腻着呢,悄没声地跑开了。

季松便进了屋子。

沈禾跪在蒲團前双手?合掌,嘴里?阵阵有词地背着些什么。

季松湊近了耳朵去听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在这儿背心经呢,季松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