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季侯爷亲自调养出来的亲卫,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
却不想五公子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亲卫顿时瞪大了眼
五公子,您可还伤着呢!
但五公子一再坚持,亲卫只能担忧地离去,一路上回头看了好几遍,直到走到院门?口,见李斌走出耳房朝着自己点了点头,方?才安心?地离开。
罢了,五公子身强体健,一定不会出事;即便他疼得走不了路,那不是还有好几个?侍卫吗?背个?人有多难?
眼?见父亲的亲卫离开,季松仰着头,无声地大?口吸气。
疼,真他妈的疼。
那群牲口,下手也?不知道轻一点。
季松两手紧紧扒着墙上的青砖,指甲白得发黄;他扶着墙,慢慢地侧身靠在墙上,将大?半重量卸下,方?才舒服了些。
冰凉的青砖抵在额头上,季松直直打了个?寒颤,但总算是能歇歇了。
季松闭眼?缓了缓,攒够了力气,方?才笑着扬声道:“苗儿当真要住在西厢房?”
“为夫这次吃了好大?的苦,现在连走路都难,苗儿就不来照顾照顾我?”
说话?间,季松额头的汗珠滚滚而落。
沈禾正和侍女一同在西厢房里喝甜湯聊天呢。
方?才季松被?季侯爷的亲卫叫了出去,她和侍女过去拿了几件衣裳,又要去厨房取火种
但没用上。
李润手腳利落地将正屋的炉子全部搬到了西厢房来,还朝着田田眨了眨眼?。
沈禾连忙说不用李润和田田关系好是真,但她和季松吵架,结果?李润帮她做事……别再被?季松给罚了。
李润便乐呵呵地开口,先?说这是季松临走时安排好的,又说季松皮糙肉厚不怕冻,以往都不点这么多炉子,现在给了沈禾,屋子里没那么热,季松自己也?痛快。
一段话?说得沈禾怪不好意思的……明明在吵架,季松却处处为她着想,显得她好像狼心?狗肺一样?……
最后?的最后?,李润还是将一只炉子重新搬回了正屋
西厢房小,炉子太多又干又热,沈禾都有点不舒服了,说了好几遍,亲卫才相信她是真的不舒服,将多余的炉子又搬回了主?屋。
这会儿侍女又是端甜湯、又是灌湯婆子,捧着热乎乎的汤婆子喝凉丝丝的甜汤,别提多惬意了。
不想听到了季松的话?。
吃了苦,走路都难,要她照顾。
沈禾腾地站了起来季松不是真的挨打了吧?
虽说两人正在吵架、季松声音也?中气十足,甚至还很欢快,但是……
但她确实喜欢他啊。
她是讨厌季松赌博,又不是讨厌季松。
沈禾皱眉想了想,一把将汤婆子放到了侍女手中:“田田,你拿着汤婆子暖暖,我出去看看。”
田田低头笑。
田田也?是沈家?送来的姑娘,名字出自“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还是沈长生?亲自给起的,跟着沈禾也?有十来年了,自然?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她给面子地皱眉担忧道:“好啊好啊,姑娘快去看看,免得姑爷真的被?打坏了。”
沈禾假装听不懂田田语气里的戏谑,三两下就跑到了门?口,毫不迟疑地打开了屋门?
正好瞧见季松左臂撑在屋门?侧的墙上,垂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了动静,季松笑吟吟地抬头望着她:“苗儿总算舍得出来啦?”
沈禾下意识去打量季松
他身上的腰带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外衫松松披在身上,胳膊也?没在袖子里;他面容并不显得苍白,甚至有些红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