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松在墙角站着做什么?

沈禾百思不得其解,又觉得天气太干,自己嗓子有点不舒服,干脆直接走出了屋子,想着去厨房拿点汤羹润润喉咙,顺带看一看季松。

当然,沈禾直接走到?了季松身边

厨房里?气氛热烈,厨子们?说笑?着嗑瓜子、逗兔子,她要?是进去,厨子们?定?然如临大敌。何况她现在主要?是好奇季松在做什么……等?回去的时候再?去拿汤羹嘛。

“子劲,”沈禾不爱做悄摸摸走到?人身边、突然发?声吓人的事情,还有两丈远的地方就提高声音叫他,随即拎着裙摆跑了过去:“子劲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季松一下子从墙壁后头闪了出来。他身形牢牢挡在沈禾面前,他面上有些惊慌失措,又故作平静地笑?:“苗儿怎么出来了……”

沈禾心中一沉,脑中陡然升起一个不详的念头。

她推开?季松往后面看,果然看见个身量不高、紫红色圓圓臉的中年?男人。

“苗苗,”季松转过身来拉她的胳膊:“我有些事情和人说……你先回屋,我马上就回去。”

“什么事情?”沈禾收回视线,扭过头来直勾勾望着季松的眼睛,面上满是冷笑?:“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季松又笑了几声:“差事上的事情……不好告訴你。”

沈禾冷冷望着他,忽然又看向中年人:“你来做什么?”

中年?男人面色和善,一身棕黑色的棉袍,因着冷,他两手揣在袖中;这会儿听了沈禾的话,慢慢将两只手露了出来:“也没什么……如公子所言,就是差事上的事情,不好告訴夫人。”

“也是,”沈禾垂眼笑?笑?,忽然掉了颗眼淚:“不过,虽然没办法?告诉我,但应当可以请父亲看看”

说着沈禾大步走向中年?男人,抓住他的手臂就要?带他去见季侯爺:“走,和我去见侯爷!”

中年?男人连连后退。他不敢拨开?沈禾的手,可沈禾抓着他手臂,他又确实难受,最后只得求助般望向季松。

季松上前几步,生生掰开?了沈禾握着中年?男人手臂的手,声音低的沙哑:“……别碰其余男人,我不开?心。”

沈禾甩开?了季松的手,横眉冷目地瞪着季松,两只噙着淚水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是不是,来讨賭債的人?!”

这人前来,绝不是因为差事

锦衣卫里?的人大多精挑细选,不是勋贵子弟就是宽肩窄腰螳螂腿的精壮汉子,兼之锦衣卫气势煊赫,因此锦衣卫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气势凌人、做事周到?的利落汉子,单看外貌就能看出那人的精明强干来。

绝非面前这身量矮小、面色和善的中年?男人。

所以这人是来讨債的。

季松当差免不了应酬,有时候会在外面吃饭,次次掏錢也够麻烦的,因此时常把饭錢挂在账上,只等?年?关时再?让人来讨。

实际上不止季松,许多人都是这样的,毕竟铜錢银两都沉重,携带不便;而银票面额又太大,商家?找不开?是一件事,找开?了、换成?碎银子携带麻烦又是另外一件事。再?加上做生意的大多是街坊邻居或者有头有脸的人物?,因此平日开?销不用付錢、只等?年?关到?了再?去手账,便成?了年?关时的一项规矩。

季松见这人躲躲闪闪、不肯让她见到?他,那么这人来讨得账必定?不是吃穿用度这些能走在明面上的钱。

思来想去,这人只可能是前来讨賭債的人。

沈禾声音尖锐,厨房里?的喧哗一时间停了,只剩下冷风呼啸而过,吹得沈禾面颊生疼。

季松沉默着摸了摸她的脸,好久后才开?口?:“……脸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