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用来做大氅的皮毛。

这靴子将?皮毛翻到里面,底下再加几层牛皮。底下的牛皮结实防寒气,上头的皮毛轻软,穿着也不会累。

到了靴筒处,再把里面的皮毛朝下面折起,如此靴筒最上面便多了一圈细密的毛,又?暖和又?好看。

这靴子万般皆好,唯一的缺点就是……

太奢侈了。

旁人用来做大氅来取暖炫耀的皮毛,季松居然用来做靴子……为着好看,还特意将?靴筒处的皮毛翻过来,无形中又?耗费了许多料子。

沈禾从没有穿过这么奢侈的鞋子,当天她试穿了一下便收好了,还说不準季松再给她做其余的靴子。

季松瞧着戴卧兔儿(1)、穿大氅、穿皮靴的夫人正开心?呢

卧兔儿、大氅、皮靴清一色是雪白的狐狸皮,他夫人整个人陷进雪白的狐狸皮里,白得?像雪,只脸蛋儿上一点淡淡的粉、唇上的檀红越发分明?,瞧着分明?是月宫玉兔下凡换成了人形。

结果他夫人不领情,委婉地怪他奢侈浪费,还说再不准他做类似的衣裳。

季松便恼了,拽着夫人手就把人摁在了膝盖上。左右她穿着厚实的冬衣大氅,大氅轻暖宣和,即便用力打?下去?也不会疼,季松便放了心?,两手不停地在夫人臀上砰砰啪啪地打?啊打?的,动作快的两手都挥出残影来了。

季松一边打?一边斥责夫人,说什么咱家在辽东经营二十?多年你知道么?弄点毛皮又?不麻烦,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难道寧遠侯府用不起这几張皮子?这不是让人看寧远侯府的笑话么?

说完了季家又?说自己。季松说他是个爱色之?人,平生最喜欢看夫人漂漂亮亮的样子,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了玉兔成精一样的夫人,她凭什么不准自己看?她不给看,难道要季松去?看那两只长裂巴了的大肥兔子阿大阿二?

阿大阿二正窝在自己小窝里耸动鼻子。冬天冷,王叔让人用竹条编了个一尺半圆、近一尺高的半封闭圆框,里面先是铺了几层稻草,王叔又?剪了几件不能穿的旧衣裳,给两只兔子铺了个舒服的窝。

俩兔子也爱暖和,有事?没事?就往屋子里跑,季松就把兔子窝放到了火炉旁,晚上再放到别?的地方待着;这会儿俩兔子正腆着肚子眯眼?享受呢,被骂了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只是胡须一动一动地盯着沈禾,正好与沈禾四目相对。

沈禾浑身的血都在往脑门子上头涌。

丢人呐。

被人像小孩儿一样摁在腿上打?还不算,这会儿自己养的兔子还舒舒服服地趴着看自己挨打?……

雖然不疼但是……

让她死?了算了!

好不容易等到季松发泄完了怨气,沈禾總算能站起来了,又?见?季松眉眼?高挑暧昧至极。

季松说话时一字一顿:“夫为妻纲啊苗苗。”

夫为妻纲……

上回说完这个,季松就以夫君的身份勒令沈禾强了他……这事?沈禾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脸红呢。

之?后的事?情,沈禾不想提,总之?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季松给她做了好几套大氅鞋袜,有黑的、有白的,还有深浅不一的青灰色,季松说那是青鼠皮毛。

沈禾听?到青鼠皮毛几个字面色一变,正抚摸靴子的手也停了下来。她放下靴子,一时间?手足无措,想了想,拉过季松的衣袖擦了擦手……

季松又?好气又?好笑,不由分说地给她换上,眼?见?沈禾眼?眶红通通的、好像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了,方才慢悠悠地解释说青鼠不是老鼠,而是青根貂,皮毛不错;又?说她夫家再怎么说也是京城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送老鼠皮给她,是生怕她穿的衣裳上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