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感激于嫂子们的?体贴,三两下走出屋子,看?到周二后忙跑到他身邊:“子勁怎么了?”

周二欲言又止。他皱眉望向四?周,见厨房里?的?厨子都?探出头来,嘴抿得更紧了些。

他想了想道:“嫂夫人,您帶几?位信得过的?侍衛,和我走一趟,可?好?”

沈禾心头越发慌张,点点头就找了几个人与她同去季松看?重沈禾,侍衛们自然也听沈禾的?差遣,何况李斌亲自点了人过来;准备马车的?功夫,周二长话短说:“嫂夫人千万不要生气……五哥他,近来迷上了賭钱,输了不少银子,我怕他再继续下去会出事,所?以避着五哥,偷偷来找嫂夫人。”

沈禾面色一瞬惨白。她想问季松什么时候开始去赌,又觉得时间不够,最后只道:“周二,子勁输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周二缓缓摇头:“不知道,只听说是大几?千两。”

沈禾眉心跳了跳,一面要周二稍等,又转身跑进了屋子里,拿了一万两银票出来;拿到了钱,沈禾底气足了些:“咱们这就去赌场。”

周二见她神色凝重,这会儿又好声好气地劝她:“嫂夫人莫要担心,五哥素来深谋远虑,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您若是气坏了,回头五哥也不好过。”

沈禾勉强笑笑:“他要是真?染了赌瘾,那他……”

沈禾又沉默起来。即便季松真?的?染了赌瘾,她又能怎样呢?

赌场都?养着打手,就怕不该来的?人来;可?沈禾毕竟是侯府的?少夫人,她身后跟着一群人,又有周二帶路。打手们见沈禾身后的?侍卫过分精壮,做戏似的?挡在一行人面前,又三两下被侯府的?侍卫推开;他们哎呦哎呦喊着往一邊躲去,更有甚者?还故意摔了一跤,在地上滚了两圈。

沈禾没心思管那些糟心事。她满脑子都?是周二的?话

听说五哥去了荣宝斋一趟,随后就去了赌场。我想着,嫂夫人或许能劝住五哥,就来找嫂夫人帮忙了。

季松染上赌瘾……可?能和她有关?。

沈禾深深吸气,不想已经到了赌场里?头,空气中弥漫的?汗臭、酒臭让她呛咳连连,忙捂住了口鼻;见周二皱眉问她要不要紧,她只摇了摇头:“快走吧,现在找子勁要紧。”

周二迟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走了多?久,周二终于停下了脚步。

沈禾也停下脚步,抬眼向前望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赌场明明占地宽广,但?里?头却十分阴暗,现在外?头正是中午,可?赌场里?头阴阴暗暗的?,即便点着无数的?蜡烛油灯,眼前依旧昏黄黑暗连成?一片,看?不清大多?数人的?臉孔外?貌。

眼前的?人忽然空开,嘈杂声也突然消失,沈禾眼前空旷明亮了些,恰好看?清那人的?外?貌。

他扶着赌桌站着,虽然正弯着腰查看?面前的?骰子,但?依旧看?得出他身形高大伟岸;他束着皮质护腕的?两手撑在赌桌上,露出一截粗壮的?手腕,偏他手掌大、手指也长,一眼看?上去并?不觉得手腕粗,反倒显得为人精壮;他手指张开扒着赌桌邊缘,因为用力微微曲着手指,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暴起,越发显得这双手结实有力。

那双……将她稳稳抱住的?手,抓着她手凑到嘴边亲了一口又一口的?手。

现在正扒在棕黑色的?赌桌上,青筋遒勁,骨节凸显。

沈禾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她下意识拽住了身侧田田的?手,身子不受控制地沉重起来。

真?是季松呀,他因为和她赌气,来了赌场消遣,然后染上了赌瘾。

沈禾一进来,赌场立刻鸦雀无声;季松诧异地抬头,刚巧望见了沈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