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不慢,温吞得像一杯白水, 神情也平静无波:“不过, 听说賭場的老板總问五爺为什么不去?賭場了。”
季松抬了抬眼皮,下?意识朝屋内看了一眼, 见沈禾依旧兴致勃勃地盯着棋盘, 方才?微微笑了:“也是。我是时候该去?清清賭場的账了。”
季松噙着笑靠在椅背上,右手盖在骰盅上
季松手大, 此时五指微微张开?,几乎要将?骰盅完全覆盖住了;賭場光线有些暗,他身上的衣裳也在暗暗地闪着光;而季松身前光线明亮, 半张赌桌上都堆满了錢
有折痕的银票、收腰的银铤、石子一样的碎银、拿麻绳拴了的成串的铜錢……林林總总的錢堆满了半张桌子;倘若仔细看,那堆碎银边上还有几支女人戴的梅花簪子。
银子前头?是一堆人,他们个个眼窝深陷、眼带血丝,都弓着背紧紧盯着骰盅,似乎是饿了十几天的狼,又像是人人喊打的老鼠。
在他们殷殷期盼的目光中?,季松手指輕輕敲着骰盅壁, 似乎胸有成竹, 胜券在握
当然胜券在握,他的目的是输钱。
虽说是清赌债,但?季松明白, 赌场的人肯定不会放任他掏钱离开?;尽管如此,来之前季松还是让亲卫回了趟侯府,取了两千两的银票回来;又因着锦衣卫做事神秘,沈禾从不过问他在外头?的事情, 所?以,在季松拿了银票过来、准备再也不进赌场的时候,原先?伺候他的小厮开?了口:“赌桌债、赌桌清,五爺欠的钱不少,若是悉数还了,夫人可?会生气?”
对方上钩,季松自然开?心?,便皱着眉道:“也无妨她不要那套首饰,我把首饰变卖了就?好,回家说是烧了,難道她还能和我置气?”
小厮一听这话就?懂了俩人还闹着矛盾呢;既然还闹着矛盾,就?由他们趁虚而入的机会,正好将?季松再留下?来;至于季松是否会留下?来
当然会了。赌场还钱这样的小事,找个侍卫来也就?够了。这次季松亲自前来,分明就?是还想着赌。
这时候,只要赌场的人稍微拉上一把,季松自然会上了他们的贼船。如是想着,小厮又道:“五爺这话说得小人惭愧。五爷肯来咱们这里消遣,那是小人的福气,哪能让五爷破费呢这样吧,五爷在赌桌上清欠款,咱们三局两胜,五爷胜了,所?有债款一笔勾销;五爷若是败了,咱们还按原来的债款算,五爷觉得如何?”
季松只挣扎了片刻就?又上了赌桌,再顺理成章地玩了半天,欠下?了不少赌债;这会儿他玩得有些困了,瞧着周围赌徒们疯狂的目光,先?是打了个哈欠,又輕飘飘地打开?了骰盅
当然是输了。
看清点数后,季松气急败壞地将?骰盅扔了出去?。
骰盅在赌桌上滑动,碰到了铜钱串才?停下?,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季松长指夹起身侧的两张银票,輕轻一甩,挺括的银票便咔咔作?响;季松随手将?银票扔到空中?,自己?拎着衣摆起身离去?。
时间差不多了,穗儿成婚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他还得去?找陆信,即便为着陆信,他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至于赌场……他今天来了赌场,就?证明他染上了赌瘾;这会儿他又输了许多银子,赌场的人自然不会生疑。
沈家众人照旧忙碌着。说来好笑,明明成婚的是穗儿,但?天不亮就?起来四下?张罗的却是周夫人与沈禾
穗儿的父母比女婿还要忠厚老实,站在女儿面前老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红着脸抹眼泪。
周夫人哭笑不得,好声好气地把人请到一边歇着,自己?和沈禾起来为穗儿操持相关事物反正是在自己?家嘛。
连带着季松也被迫早起。先?前沈禾要他提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