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这一观便到了晚上。
妇女?对待两?人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给她们准备热腾腾的家常饭菜,又替她们缝补衣裳,还把缝好的衣裳放在?她们身上比比划划,全程不管她们脸色多?冷,都一直温柔慈爱地笑着,轻声细语地说?话。
古朴的木桌上点起黄豆大?的油灯,妇女?在?油灯下与两?人说?话,絮絮叨叨说?些菜价、邻居之类的家长里短,手上做着绣活儿,要给两?人绣手帕。
妇女?就着油灯咬断一根线头,忽然?轻笑:
“我时常想起来呀,你小的时候,就爱玩我这油灯,爱用手指去切断火焰,装成什么火焰仙人……每次都把自己烫得扑到我怀里哭,真是可爱。”
季青梧僵硬地坐在?床边,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宋诗蕊一直偷偷看她脸色,似乎也没有攻击的打算。
神识之中,祝九阴一直沉默,这会儿低声说?:
“你们这个试炼道场是怎么做出来的?应该是真实场景还原吧?”
季青梧:
“是的……全都是各代弟子们外出游历时遇到的真实事件。”
也就是说?,不知在?哪年哪月,有一位玉清宗的弟子遇到了这位村妇,和她一起走进屋内坐在?床上,听着她讲述这些话语,看到她的一颦一笑、一针一线。
她是妖怪,那位弟子还是杀了她。
季青梧试着揣测那位弟子杀人时的心情,发?现自己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的现代人,根本无法代入,根本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杀死这样一个无害的妖怪?
祝九阴轻声说?:
“不杀她,是不是出不去?”
季青梧沉沉点头,只觉得一阵凉意席卷全身,她真的很难动手,她不是原主?,不是那些意志坚定恨妖入骨的修士,她真的……
屋外传来“砰砰”的声音,村妇惊喜地抬起头,放下手中绣活,对两?人和蔼地笑着:
“放烟花了,走,我们出去看!”
季青梧起身跟上,宋诗蕊一脸震惊,却也跟了上去,低声问:
“师姐……什么时候动手?”
季青梧心乱如麻,只能摆摆手,说?不出话来。
几人来到河边,无数烟花在?众人头顶炸开,极为绚丽。
那村妇抬头笑着看烟花,又回头看两?人,招呼她们:
“过来,你们从小就最爱看这烟花了,快来吧!”
“扑哧”一声响,她的笑容忽然?之间僵住,身上扎入数十道剑气?,鲜血一道一道从那些剑气?戳穿的伤口中涌出,她浑身仿佛长出数十道鲜血的河流。
就连祝九阴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谁!”
季青梧回头看去,她师妹宋诗蕊正在?操纵剑诀,此刻那活泼的笑脸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冰冷无情。
那位短暂做了她们母亲的村妇,此刻愕然?看着她们的脸,嘴角缓缓流下血痕,她喃喃问道:
“为……为什么……我只是……只是想要孩子……”
可她已被?杀死。扑通一声,她整个人倒入河中,化出原型,是一只青黑皮肤的巨大?蟾蜍。
与此同时,天空中展开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卷轴,呈现了此道场中真正的故事。
这果然?是几百年前,一位玉清宗弟子在?凡间游历时遇到的事情。一只蟾蜍成精,盘踞某村外数十年,像普通人一样过着日子。
蟾蜍本就寓意多?子,她的执念便是孩子,每一位来到她身边的小孩、年轻人,都会被?她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教养。
村里走丢的孩子们,都被?这只蟾蜍养着,在?自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