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他起身低着头走出了实验室,直到背影消失在夕阳中,他的半张脸都始终藏在阴影里。

可以说,陆禾走得很急。

所以他错过了实验室里,那被他落在台面上忘记放回保温箱里的“章鱼腕足”,在一如过往来到实验室的一个月里那般安静了许久后,居然轻轻地动了一下。

触手尖端向前延伸。

将他不慎溅入培养皿的那滴鲜血,悄悄吞没了。

与此同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推开实验室的后门,朝陆禾的实验台蹑手蹑脚地靠近过来……

*

回到学校分配的单间,头顶传来刺耳的桌椅拖曳和粗鲁的踩踏声。

对此早已熟悉甚至麻木的陆禾,避开手上简单处理过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洗完了一个澡。

手掌仍在隐隐作痛,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陆禾决定看看书。

首都大学给博士生都分了单间宿舍,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房子是拿原本的四室大平层隔出来的。

楼梯质量很差,墙薄的像纸糊的。不管是水流过管道,还是隔壁吵架,甚至一些黏腻暧昧的声响,都逃不过上下左右的耳朵。

陆禾的楼上住了一对中年男女,非常吵,每天拖曳桌子椅子从来不消停。

平日里他已经习惯了,但不知道是受伤了还是心情不好的缘故,今天的陆禾怎么也静不下心来。